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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沽雪瞧着他的神情实在新奇,重逢以来是头一遭,神思不属漫不经心随口道:“我眼光自然不差。”

说罢两人不期然目光相接,我眼光不差…一时分不清李沽雪是在说茶还是在说人,目光一触及分各自乱飘,就是生生未敢再看对方哪怕一眼,倒好像两个初初相识的毛头小子。

两人脉脉私语,便谁也没注意到岸上殿中被他们猜测的人正暗暗注视着他们。

隔着水域白纱和轩窗,景顺帝望着亭上两人,神色叫人看不透,张晏吉在一旁陪着老半天,终于道:“看样子李大人和他相熟,又有当日救驾之功,连带着一齐赐宴也并不打眼。”

景顺帝喃喃道:“你也觉着是?”

“唉,”张晏吉叹一口气,“奴才领着他进来离得近,那眉眼…陛下,若想知道确切也容易…”

他如此这般进言一番,景顺帝颔首:“就这么办。”

亭中温镜看一看日头也是叹气:“得,今天一样见不着人。”

不过今天全然没有头两回那种焦躁不安,坐在皇帝的后花园里看水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温镜倚在亭子边上看一看李沽雪,心里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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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坐镇在长安的温钰接到他二弟一封信,说要借几本东西一观。不知为何,温钰审视着手上的信,平铺直叙的几行字他愣是看出一股子雀跃,是自从李沽雪以后他弟再没有过的雀跃,他摇一摇头,也好罢。

忽然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温钰微微讶异,听脚步是扶风,可是扶风从来不紧不慢,从不会这般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