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先派人把温镜打伤,再叫裴玉露假意路过相救,如此一来白玉楼可不就欠下九皇子好大一份人情?要不是李沽雪一直暗中守在信樗坊当时恰巧出现,这“人情”说不得真的会欠下。
温镜原本就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被算计着欠人情,因此他看完信除却一点惊讶和无奈,旁的九十九分全是怒火,红彤彤一片怒火。不过他早不是那个激愤之下一口气跑在玄武湖苦等三个日夜不眠不休的毛头小子,他案上此时没有茶,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咸阳舆图,他眯着眼睛目光逡巡,慢慢落在咸阳东北面一座山上。
九嶂山。
温镜心想,一掌给你们白打不成,怒火烧在自己心里伤身得很,不如在九皇子的地盘儿烧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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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拔剑吧兴平侯!
第202章 二百零二·闲消白日覆棋图
没几日朝廷下旨,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自然不能出尔反尔,说由摄武榜遴选朝廷武官,那么中榜之人就必须敕封,重伤无法赴任?没关系,赐一个昭武校尉的虚衔荣养便罢,反正全天下朝廷养的闲人多了去了,哪里就多这一个呢。
至于咸阳兵务,自然是暂时先交给司兵大人监管,司兵大人十分满意,每日里往信樗坊探病就数他跑得最勤。而其余的访客渐渐寥寥,盖因此间主人不大见客,病势又反反复复,起初极盛一时的景象一去不复返,信樗坊重新安宁下来。
这日却又例外,司兵大人告辞以后不多时,巷子口踱进来一名年轻人。这年轻人长着一张典型关中子弟面目,窄长脸、丹凤眼,颇有棱角的下巴和鼻子使他的面目添得几分英俊,是极周正的长相。
只是这长相在咸阳实属混在大街上找不着人,俊朗有余特质不足,让人有些记不住。可是温镜记得,他不仅记得这年轻人的长相,还记得他的兵器,年轻人在院门口徘徊,温镜隐在院中细观他腰间的九节鞭。
待温镜把年轻人那枚磨出锈的九节鞭快看出朵花,年轻人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手准备敲门。
门却从里头自己打开,年轻人一惊,只听院中传出一道声音:“我这门进来容易出去难,要想好了。”
这话倒像是一解良久的犹豫,年轻人朗声笑起来:“是,秦某叨扰。”说完一步跨进院中。院中一名剑客的剑已等候他多时,温镜:“我重伤未愈,兄弟手下轻着些。”
年轻人叫他的剑气一逼,心头战意熊熊,右掌在腰间一扣一抻九节鞭一个鞭花抽在半空,迎头接下温镜一招。一招未老去势不休,平削一鞭紧接着甩出,转守为攻向温镜腕上卷去。温镜不闪不避平平递出一剑,采庸的剑刃轻轻弹在同样是金属质地的九节鞭头,锵地一声,击如石火,闪似电光,鞭子的力道被卸去大半。
只是眼看两人的招式俱是一往无前,一寸长一寸强,九节鞭终究长过剑,再这么下去年轻人的鞭子必先袭至温镜的手腕,他这一鞭也确实沉郁,有股子不到南墙不罢休的劲。
往好听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往不好听的说即是抱着瓦盆隔墙扔,破罐子破摔。
温镜的剑却忽然势头转沉向下坠去,此消彼长,他的身形借力陡然拔高,遥遥落在院中的红豆树枝头。枝上的剑客笑道:“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秦兄还在想着前几日的擂台吗?”
树下的年轻人神情多少有些郁郁:“咸阳城武功出色的人不知凡几,先前我败下阵来却怪不得旁人,全赖自己坐井观天。”他振一振精神,“温兄,你家伙计说你伤重,家门多不安宁,急招几名护院上门,可今日一见,温兄似乎并没有伤得很重,却不知为何要见在下。”
温镜很严肃:“怎么城中江湖人不相信我伤重么?”
年轻人摇头:“温兄的风采那日擂台大家都见过,寻常人如何伤得?”
那自然是因为伤我的不是寻常人,温镜道:“正因如此我才一定要请你来护一护我这院子。”一纸官书算什么,请来帮手,加强警戒,如此一来大家才真正能相信温镜遇袭,他不去做那个劳什子督卫才名正言顺。温镜飞身而下在年轻人肩上一拍,“我遇袭那日你是没看见,我这小院可不太平,被强敌盯上可是真的,请你来多一名帮手不是?”
年轻人又是摇头:“可是摄武榜上高手云集,比方赢我的那名刀客,武功人品都十分出色,为何单单寻我来呢?”
这下改温镜摇头:“你只知他是刀客,却不知他是掌管锻刀山庄的刀客。他姓季,他家里打一副好刀能直接把白玉楼买个囫囵,我这点家当可请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