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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温镜却不需要人帮,也不需要人替他认输,他悍然出剑,顷刻间采庸已撞上明逸臣的剑发出锵地一声,温镜声音猛然迸出:“谁说我一定想要梅试第一?”

一剑硬抗祁忘风,一句话响彻试剑坛,温镜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内府气血翻滚忍不住的腥甜咂在口中,他是受了剑气内伤,然而这伤却不能让他停下,他重又抬起剑,祁忘风站在明逸臣身后袖中内力暗鼓。温镜没有退让的意思,祁忘风也没有,双方的第二剑都箭在弦上。此时离得近的江湖人或多或少有所感知,场中这两名剑客好不简单!比试竟然惊起这么大动静的内力激荡,当真后生可畏。

李沽雪反手擒住温钰:“再不出手你看着他死吗?”温钰眼睛赤红,一咬牙晴时唰地展开,两人正待加入战局,忽然李沽雪眼角扫到一个青色的人影。

那人影离得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与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那青衣人非常闲适地摇摇扇子,几乎是同时地,在他袍袖落下的同时,明逸臣发出一声惨叫,剑掉在地上,然后他的剑碎成了片。那是因为这柄剑瞬间承载了超乎寻常的内力灌注,祁忘风的内劲加上裴游风的针,巨大的威力猛然浇灌而来又戛然而止,它无所适从地化成碎片。

裴游风逛入场中,划开温镜几人,又行至夜明珠旁观摩片刻,这才冲祁忘风抬一抬手中折扇:“忘风道长,何必掺和进他们小一辈的恩怨。”他低头怀缅一般地笑道,“年轻人的心肠总是短浅,统共搁得下一两丹心并一壶酒,这两样哪一样是好掺和的呢?咱们一把老骨头,何必。”

温钰松一口气,转身去看温镜,却见李沽雪已不动声色把人揽住,一只手肾隐在温镜背后,想是按上心俞穴在疗伤。温钰垂下眼,握紧掌中晴时。

他的晴时最近在复选弟子中间十分出名,八成弟子曾在鹭雪峰见过背上有一把玄伞的男子,他们获许没有见过他出手,但不约而同地对他的伞记忆深刻。准确地说是对他卖的木牌和芝麻饼小火锅记忆深刻。

除却这些年轻弟子,此刻晴时还引起场中另一人的注目。朱明,新晋江湖第一新秀的师父,按说他该是与有荣焉,可是他本人却似乎并不欢欣。整个晚上他脸上都乌云密布,袁掌门意外出现时他脸色更阴,到温钰跳出来的时候他脸色已经沉得能滴下水来,他盯着温钰掌中的玄伞眼神阴郁,浓郁的黑暗里又似乎深藏着些别的什么意味,眼睑都在颤抖。

只是场中没人注意他,几百人的试剑坛鸦雀无声,纷纷盯着中央的温镜、眀逸臣和忘风道长和裴谷主。

场面上有些僵持不下,很多人不明白裴谷主突然的一席话究竟何意,听去好像是在拉架,可是拉架也应该是冲着真正动手的两个小辈,为何仿佛每句话都是冲着忘风道长说的呢?动手的两个一个由同伴扶在一边,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去,跌在地上嘴角挂血,现在这情形算怎么回事?两仪弟子这是输了么?那么梅试第一…又该怎么算?

忘风道长突然开口:“白玉楼不想争第一?那么你到底意欲何为。”

温镜目光凝定,却没立刻回答,而是转向裴师:“多谢裴谷主好意。”

裴游风手中扇子不在意地一挥:“小事。”

这时场下苦痴大师道:“阿弥陀佛,施主们尚年轻,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庆功宴不宜见血,所伤者唯我武林正道之和气,施主三思。”

苦痴大师也在暗暗警告祁忘风。只是这些个“武林正道”“大师”不知哪来的毛病,武功越高说话越拐弯,不如直接点。温镜咽下喉头一股腥甜,手中剑又抬高两寸:“以牙还牙,我只想为自己报个仇。”

采庸直指眀逸臣。

“此人曾在长安无故下毒想致我于死地,祁掌门,”温镜沉声问道,“以三槐见枯散行凶,这事不知道他禀告过师门没有。”

啊?两仪门弟子要杀别的正道弟子?还是下毒?两仪门想干什么?稍有些年纪有些资历的则听的是另一回事,三槐见枯散?是…从前圣毒教惯用的三槐见枯散吗?圣毒教难道还有余孽?不,两仪门为何会有圣毒教的东西?

他们很惊诧,但是惊诧不过场中人,祁忘风攸地盯向眀逸臣,眀逸臣却没看掌门师尊,而是瞪着温镜几人张口结舌:“…你们早认出是我?!”

而后他攸地住口,气得眼珠凸出口鼻直冒粗气,然而面色却无甚变化,温镜:“如此激动面色分毫不见涨红,倘若行事端正,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裴游风饶有兴味:“哦?这是何意?此人一张面皮难道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