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沽雪则想,管他的死活。玉梅和那群孩子就多余提,最好趁这个空档三途殿能赶紧动手,免得他一头是命令一头是阿月两头为难。
第47章 四十七·廊深无月鬼神过
这门关得温镜一头雾水:“?咱们不跟着?”
李沽雪:“荣五的家事,咱们就别跟了。”
温镜静了片刻,仍然要往外走:“不跟着怎么知道那群桃红袍子在搞什么幺蛾子呢?”
“哎,哎,”李沽雪急忙拉他,挤在他和石门中间,“荣五又不是傻的,他既敢闯进来救人,想必早有布置。”
温镜身子后仰,可是李沽雪还是离他非常近不肯让开门,他无法只得退开半步,问道:“你说荣五此行进来就是为了救人?”
“嗯啊,”李沽雪头头是道,“容老板从前在金陵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三途殿拐了人家这么多人,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他岂会听之任之善罢甘休。”
温镜还是觉得哪里对不上,又问:“荣五又是如何得知自家的人是被三途殿拐到了这里?”
李沽雪便给他分析:“荣五逃脱那晚不是处置了四具尸首么?咱们推测就是三途殿的手笔,先前我以为是和荣五和他们早有勾连,如今看来人家八成还真是偶然路过。荣五一跟三途殿打交道,或许就发现了自家走失的下人踪迹,现下就是来要说法讨人的。荣五此人行事周密,咱们贸贸然出手说不准不是帮忙反是添乱。”
唔,也有道理,温镜转回石桌坐下。
但他马上又坐不住,他呼地起身鼻尖一抽,疑问道:“什么味道?”
“什么——?”李沽雪不明所以。
“不对,是彼岸花!不对!”他面上有些色变,连说了两个不对,因为三途殿弟子身上那种味道他已经闻到过两次,很是熟悉,但眼下房中弥漫出的不是那种味道!很相似,但更实更透更具侵略性!
傻子都能知道这气味说不好有毒。
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李沽雪一个箭步,迅速蒙一条方巾在他脸上,将他的口鼻掩了个严严实实。温镜觉得真是救了老命,不然真是要不好了,连日受三途殿弟子身上香味儿的摧残,昨日又被荣五魅香灌了一鼻子,今天又要闻这个,真是遭不住。
李沽雪在他脑后将面巾系好,又自己戴上一块,温镜看看两人脸上一模一样的面巾。李沽雪看他的表情不自觉笑一笑,又后知后觉戴了面巾他笑还是没笑温镜也看不见,他便抬手在温镜下颌角一摩挲:“看什么?”
说着一掌往石门上推去,但是…推不动,他们这间石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封死。
“阿月,”李沽雪神情极其严肃,“本人是相貌英俊,若是平时你对着我想入非非便罢了,可眼下——”眼看温镜目光跟利刃似的扎过来,他赶紧又道,“眼下情况不太妙。”
温镜不接茬,看着他不说话等他自己说完,李沽雪摸摸鼻子:“门被关死,我原本没闻出来是什么香,可照这个架势看他们三途殿大约是想店大欺客,要将咱们跟他们那些什么花儿一齐熏了蒸了,我说,你可别走神了,啊,快想想怎么出去。”
温镜起先听说门打不开了还惊了一惊,可他马上又镇静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李沽雪不急,因此他也没有很急,道:“嗯,咱们怎么出去?”
李沽雪看向圆楞石桌对着的石廊墙壁,温镜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上头挂着一幅画。那是一副楚霸王练剑图,山巅之上一道虚虚的人影举剑西指,足下是山川万顷,头顶是云霄千重,右上两行清风草书:剑枕秦塞三千里,鹤飞楚天九万重。
下笔疏淡寥廓,壮哉之气横溢纸端,装裱精致工整,玉版宣纸黑檀幅木,端的意逸思飞,实乃居家装潢之良品。
这画自他们住进来就挂在这儿,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温镜还没看出来,那边李沽雪已经踱至石桌旁,抬抬下巴,示意他也四处搜搜,看看有没有能破门的机关,温镜便在廊上和石屏上查看起来。
他没看见的是,他背过身去之后李沽雪直奔石桌边的烛台而去,对着左手边的烛台一阵鼓捣,雕鹤长喙一开一合,一枚指甲大小的精钢颜色的珠子露出来。李沽雪眼睛一闪,装作无事发生,又晃了圈,才走过去拍拍温镜又摊摊手:“没有,算了,幸好哥哥随身带着这个。”
说着他自袖中翻出方才那枚精钢珠子。
“什么东西——?”温镜话音还未落,李沽雪向着门边一抛一手就拉着他向内室奔去,不由分说将他扑倒在榻上。
?温镜还未来得及询问,外面就传来轰的一声,室内一阵震动,四壁以及吊壁震颤不止,簌簌落下些灰尘来,幸而这榻上有帷帐,不然非得兜头扑二人一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