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扶着船壁慢慢走回去,一回房间他便蹬掉鞋,迫不及待爬了上去。
他将脸埋进被角,侧身躺着,手脚并用地抱着被子。
夜渐深,一轮弦月悬于苍穹。
海水在清浅的月下波澜起伏,寒风呜咽。
沈遂断断续续地做梦,梦境乱七八糟,他时而感觉冷,时而感觉热。
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到脑门,沈遂猛地惊醒,下意识抓了一把额头。
摸到一个湿乎乎的东西,他拿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条汗帕。
一道影子拢来,“哥哥你醒了?”
沈遂迷蒙地抬起头,差一点直接叫出林淮竹的全名,幸亏在开口之前止住了,硬生生改口唤了一声。
“沈怀?”这么晚他怎么在这儿?
林淮竹已经许久没听到沈遂连名带姓叫他了,垂垂眼睫说,“你发烧了。”
发烧?
原主长这么大都没发过烧,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都十分好。
不过晕船的确容易发热,上次他坐船更惨,连吐带烧的,心慌难受了好几日。
好在沈遂有忧患意识,常备各种丹药,他翻出来一颗,仰脖咽了下去。
见他吞咽得艰难,林淮竹递过来一杯清茶。
沈遂道了一声谢,喝了半杯水,倒头又将自己埋进被中继续睡。
很快他就睡着了,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林淮竹扒开被子,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装虚弱跟真虚弱之间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