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几声惨,沈遂趴着趴着就睡了过去。
屋内静了许久,林淮竹悄然无息地走到床头。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半边脸压在软枕上,长长的眼睫垂落,唇色很淡,带着些许病态,脖颈细的似乎一掐就能断。
沈遂背上的鞭伤虽然敷了上好的药,如果是普通的伤早开始结痂,但沈家的戒鞭非比寻常,伤口处的肉皮卷着边,裂开一道猩红的血口。
林淮竹静静看了一会儿,便一脸漠然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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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睡得并不好,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他孤身在乱葬岗,入目所及的皆是黄土坟包,象征不祥的黑鸦粗嘎地叫着,一声比一声难听,直刺人耳膜。
沈遂如同鬼片里的炮灰,一边疯狂卧槽,一边拔足狂奔,企图逃出这里。
原本夯实的地面莫名变得松软,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他脚下犁地。
沈遂正纳闷时,突然地下伸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脚踝。
沈遂汗毛倒立,想也不想踹开那只脚,颤着双腿铆足劲朝前狂奔。
一双双长着绿毛的巨大手臂从坟包,从地下探出来,挤挤攘攘胡乱在沈遂脚踝、小腿乱抓。
这他娘是什么鬼?
沈遂慌不择路,忽地脚下一个踉跄,他被只粗大浮肿的手绊了一跤,栽进了数百双手臂之中,如同羊羔入狼圈。
他的手脚、口鼻都被那些手臂死死缠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遂惊恐地睁大眼睛,逐渐感到窒息。
一道阴影从头顶上方投下,沈遂仰面看着来人。
对方与他身量差不多,唇红齿白,皮相极佳。可能是因为瘆人的气氛,又或许是角度问题,精致的五官在幽深的夜里显得诡谲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