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吐了出来。
正在融化的冰袋悄悄地将他的一块衣摆洇湿,但他却浑然不觉。
思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到傍晚才重新飞回,他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肩膀,感觉自己呼出的鼻息有些烫。
受伤之人到了晚上便容易低烧,傅沉是有经验的,便没当回事。腹中有些饥饿,但他实在不想吵醒那姑娘,便盖了被子重新睡去。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宋语山也没有出现。
小灵儿饿得看着傅沉双眼发光,它惨兮兮地溜达到宋语山的房间,又垂头丧气地溜达回来,跳上傅沉的胸口,踩了几下之后,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挪开了爪子,转而盘在了傅沉的头顶上。
下午傅沉醒来,腹中饥肠辘辘,四周安静异常,能听见院子里的鸡短促的叫声。
他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拿过床头的纱布把自己受伤的腿绑好固定,随后深吸一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适应疼痛之后,一步一步地向外挪着。
然而到了外间他却傻眼了,原来宋语山正发着高烧,额头比他这个重伤病人还要烫,睡得很沉,连傅沉在门口唤她都没有听见。
傅沉除却担忧之外,还有几分想笑,这小姑娘非但把他照顾得马马虎虎,还把自己给累病了。
现在两个人在这里,不知不觉地竟有了几分相依为命的意味。
傅沉只好用土方法为她降温,又拖着一条伤腿劈柴生火,好不容易烧开了一锅水却忽然记起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煮粥。
忙了整整一个时辰,得到了一碗黑魆魆的糊粥,和一个烧得更厉害了的宋语山。
他发了愁,想起宋语山昨日说过有个婶娘会从山下村子里带大夫回来,如今只怕真是等不得了,于是他咬咬牙,决定冒险下山去寻那个村子。
至少宋语山给他指过方向,他方向感很好,顺利找到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出门之前,他余光里一个白色的东西一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