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蹊瞧了瞧傅宁远,气定神闲道:“可是鬼灵殿下?”

傅宁远含笑:“正是兄长。”

傅成蹊敛了笑:“草民不敢。”

傅宁远不言语,半晌,喝了口酒道:“朕甚至怀疑过,莫公子是不是被兄长附体了。”

“如若皇上真那般想,草民此刻便不会在此与皇上饮酒了。”傅成蹊也拿起永明盏,喝了一小口,清泠醇厚,尾净余长。

傅宁远笑:“若真是兄长还了魂来,朕也不害怕他来报复,或者说,来了更好。”

傅成蹊道:“皇上说笑了,已赴黄泉之人,再无可能重返人世。”这话说得极云淡风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傅成蹊赞叹自己当真是连说谎都这般淡定自若了。

傅宁远怔了证,旋即笑道:“或许罢,谁晓得呢。”

他思索道,也许真的只有等自己下了黄泉那一天,才能再见兄长罢,或许也根本见不着,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投胎投到哪里去了,倒是希望他对自己恨之入骨,即使投了胎也消弭不掉的恨意,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才好。

两人又相对无言片刻,傅宁远道:“莫公子与白公子师兄弟情谊深厚,当真羡煞旁人。”

傅成蹊苦笑,这句话不知从多少人口中说出过,他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嘴角微微扬起道:“小师弟与我一道儿长大,日日相处,我又长他四岁,自然会多疼爱他些。”说这话的时候傅成蹊的眼神温柔得似可滴出水来,他自己完全没察觉。

虽然话是杜撰的,可情是真真切切的。

看他这般模样,傅宁远万万觉察不出一丝端倪,目光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半晌才道:“也正是因为莫公子与白公子情谊深厚,才让朕打消了你被兄长附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