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纸条胡乱一塞,连声向老太太道歉。老太太言语急促,老痰糊住的嗓门挤出刀子,割得我面上生疼。
这下动静闹上了科主任,老头儿对这种病人早抓去半边头发,果然比我老道,三两句究明了原因:“您看那前线的,五大三粗尽扛大枪大炮。这些小玩意儿,他们控制不好力道,打偏方向砸上了您,不是我们小医生的责任。”
他顺着老太太批评了我几句,我又顺着他的话客客气气鞠躬道歉,老太太这才消了气。
等我缓过神来,纸条早不知塞进了哪个犄角旮旯。我正气头上,直到下班也懒得去找,任它在角落躺尸了。
吃过晚饭,梁冯探手拉亮茶几的台灯,窝在沙发看起了小说。我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感觉两道目光在身旁转悠,掀起眼皮朝梁冯剜去。
梁冯乐呵呵扔了书,巴巴跑我旁边:“少见,少见。表姐这张臭脸,是摆给哪位透明人看的?”
一想到成陟,我就觉得额间突突,刀也划不下去了,半边红皮垂在脚边:“你说,这世上怎么有人比这果皮还厚脸?”
梁冯当然不懂我的遭遇,正要摆倾听姿态,大门突然被人敲动。
她看了眼忙着洗碗的张妈:“警卫没拦,肯定是我爸那些杂事上门。”
她大步跨到玄关,一把拧开大门:“诶?成陟哥?”
我心跳上提,下意识转头,隔老远看成陟脱了军帽,做着别扭的西方礼仪:“梁舒在吗?”
虽然看不清脸,可听他堆满笑意的嗓音,我几乎能想象出他那不正经的笑容。
我怒气又蹿上头,梁冯左瞅瞅右瞅瞅,终于瞅明白了:“成陟哥,我觉得,你是个挺厉害的人物。”
“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