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是对的, 自己应该放松一些。

其实哪怕做不出来也没关系, 哪怕师姐嘲讽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个人之所以对于别人的嘲讽具有反应,也许是因为,对方刺中了她心中最在意的那个点。如果自己不在乎,别人嘲讽或者看不起,自己又何需在意?

阿陶抬手,拿起桌上的邀请函:“距离这个展览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来,尝试下。即使做不出陶人,也可以拿其他作品来参加,陶瓷艺术可以保罗万象,每个品类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并不一定非要让自己局限在陶人身上。”

事实上,宋益珊在其他物件上的造诣极高,其作品中的灵气远超过寻常陶艺师。

只是她自己并不以为然罢了。

宋益珊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其实还是我自己钻死牛角尖,我确实需要自己调试一下心理。这个邀请函,我既然接了,到时候,无论我能不能做出陶人,我都会去参加的。”

抬起头,望向阿陶:“谢谢你,阿陶。”

她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今天这番话,是自己从未想过,也根本无法想到的。

阿陶抿唇轻笑了下,眸中泛着犹如春日轻风般的温暖:“你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你一心只盯着自己天生的缺陷,并且自己把这个缺陷不断地放大了。其实别人真未必在意这些。”

也许因为她天生的脸盲症,于是她更加在意自己能不能做出陶人。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一个人身上所有的不完美,都将是这个人的希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