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这个城市令我感到万分陌生,中学时代我即使幻想过出国交流或者留学,却也没想过自己会来这里。

但我还是出逃至此了。

第59章

在台北的生活比想象中轻松,老师们对学生的要求普遍比较低,上课不去的学生比比皆是。我和一个本地男生住双人间,他有个很文艺的名字:童清。

童清家在台南,独自一人到台北上学之后,可谓十分放飞。他名字文艺,人也很文艺,不仅对商学院的课兴致缺缺,反而流连于隔壁文学院的课堂。

童清人很热情,经常向我打听关于大陆的事情,只可惜他感兴趣的是西南地区,可我是个北方人。

没课的时候,他经常带着我在台北的大街小巷闲逛,从学校出去,溜溜达达到罗斯福路,总统府,台大……阳光明艳,春风吹得人熏熏然,高大的棕榈树的影子在地面上一晃一晃的。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十分瀑布,望着细白飞溅的水沫,他忽然问我:“峨眉山的瀑布,肯定比这个壮观吧?”

“啊?”我反问,“峨眉山还有瀑布啊?”

童清:“……”

“我没去过四川。”我讪讪地说。

“好像叫龙门瀑布,”童清倚在栏杆上,低下头,“我差点就去了。”

“……差点?”

“也没什么啦,”他搓搓脸,“走吧。”

后来,在我来到台北的第七个月,童清过生日。身为文艺青年,童清对请客吃饭之类的事嗤之以鼻,他只买了两块蛋糕,和一瓶上面写着日语的酒。

“日本清酒。”童清说。

我们俩就在寝室里吃了蛋糕,然后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足足喝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来我们俩都醉了,脑子昏昏沉沉。

童清背对着我趴在桌子上,声音很粗:“张一回,我老家是四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