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那你路上小心啊。”

沈致湘低低应道:“嗯,谢了。”

第二天,沈致湘回家了。

我独自躺在寝室里,外面的走廊上满是学生拖着拉杆箱咕噜咕噜的声音。放寒假了,这也就意味着又要过年了。

我想起去年放寒假的时候,就在这间寝室里,我撞上奄奄一息的严行,把他送到校医院——想到这我身体一僵,当时严行就躺在我的床上。

就是现在我躺着的这张床。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胡乱蹬上鞋抓了钥匙就冲出寝室,那间小小的寝室里有太多严行的痕迹,他面向我的睡颜,他看着我笑眯眯的脸,他坐在床上看书时小小的发旋,他在阳台晾衣服时扬起的下巴……太多了。

可学校里也到处都是他的痕迹,田径场上我们两个一起夜跑,去食堂的路上他边走路边踢脚下的落叶玩儿,教学楼前他等着我下课,广场的石凳上他坐在我对面冲我微笑。

太多了。

考完试脑子空下来,那些记忆的碎片便铺天盖地而至,追逐我席卷我,把我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

我甚至顾不上收拾行李,直接回了家。

回了家,然后我开始失眠。

家里也满是严行的痕迹,他在我的床上躺过,墙角的加湿器是他送的,去年冬天他买的那箱橙子的纸盒还在阳台上,被老妈用来装一些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