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去为他盖上毛巾被,双手抓着毛巾被覆在他肩上的瞬间,我目光一顿——

严行的锁骨上,t恤半遮半掩的位置,有……吻痕。

我为什么一下子就确定了那是吻痕而不是虫子叮的?

因为——

那是一连串。

那是一连串,红通通的,吻痕。

(五)

第二天早晨八点十分,严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倒不是我掐着表等他醒来,而是当时我妈打来电话叫我回家,我拿起手机时,恰好看见屏幕上的“8:10”。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开学两个多月以来,严行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宿舍。

我一面应着我妈的话,一面看向严行。他脸色惨白惨白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昨晚我给他盖上的毛巾被的一角,耷拉在地上。他脑门上一片明亮的汗珠,反射着清晨金灿灿的阳光。

挂了电话,我问他:“做噩梦了?”

“……嗯,”严行用手背抹了把脑门:“昨晚我喝多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冲他笑笑。

严行也笑笑,起身收拾东西,下楼洗澡。

我叠好被子收拾好背包的时候严行带着满身水汽回来,他换了身新衣服,黑底白纹的衬衫,灰色运动裤——但脸色仍不太好,眼底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你回家?”严回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