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马上意识到,丁焱焱做恶梦了。
他赶紧伸过手去,想把她搂住,她却使劲把他的手打开,并使劲在他腿肚子上踹了他一脚,差点把他踹到床下,他用力撑住自己,不要掉下去。
当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成语“力大无穷”,他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哎哟”了一声,从坐起来,把床头柜上的灯打开,柔和的灯光下,他看见她一点也不柔和的面孔:披头散发,像个女鬼。
她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凌晨,这个浓眉大眼的男孩,现在已经长到了她身体的一半二高,抱在怀里显得有些不协调。但他的瞌睡还是很重,妈妈的声音对他的睡眠,没有丝毫的影响。
“关掉,刺眼!”她歇斯底里地吼着。
他赶紧关灯,酝酿着应对的话,他听见她在黑暗中嘟哝着:“蛇,蛇……”
他抚慰道:“什么蛇?梦见蛇啦?”
她还是不理他,怔了半天,才说:“你给我说,你说救蛇的那个农夫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照着平时的思维答道:“这个农夫嘛,不可取,他是个滥好人。”
她用鼻子哼着,冷笑一声:“绝对不是好人,他不配好人两个字。他是坏人,对蛇行善,就是对自己作恶,这样的蠢才,能是什么好人?被蛇咬死活该!要是我大冬天捡到一条蛇,我会把它烤熟了吃掉!”
听她这么恶狠狠的口气,他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把自己比做农夫,把云亭亭比做蛇了。他虽然不认为云亭亭是蛇,但是却也同意,云亭亭是他们婚姻中的一个潜在危险。
遇到这种场面,他总是不知道如何接茬,他发现自己的口才比自己的舞技差得太远。在东窗事发以后,更是这样。
现在,他就在被一种进退两难的心理所折磨着,假装没听懂,她会揭穿他的把戏;把话挑明,她会说你旧情难忘,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他的问题,只要她想责备他,连沉默都是他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