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希望归于破灭,他唯一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把这条命陪给那个人。
可又哪里能赔得起呢?
“陆相……”
破碎的哽咽挤出喉咙,泛开浓浓血气,宋执澜的意识渐渐模糊下去,呢喃着最后唤了一声。
赔给他罢,就这样赔给他。即使不配也罢了,至少曾经已离得近过,就把骨血皮肉都炼化成灰,散进风里,清也清不干净,赖着他。
那个人最容易心软了,不会狠得下心赶他走的……
……
“臣在。”
他的耳畔忽然响起清润的嗓音,劲风卷成无形翼护,下坠的身形骤然停滞。
脑海中忽然狠狠嗡了一声,宋执澜恍惚着睁开眼睛,仓促地四处张望。胸口的麻木中猝然泛开新的鲜明痛楚,喉间一片腥甜,下意识咳了一声,就染上了满手的鲜红。
没有外力干预,考核失败的数据会被自动消解,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了。
可他却根本顾不上,随手抹了唇边血迹,慌张地向四处望着:“陆相,陆相——你在吗?没关系的,你不愿见我也没关系,你再同我说句话,一句话就好,求求你,你再同我说说话……”
耳畔静默片刻,由风送来一声叹息。
那个声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宋执澜却忽然像是得了什么至宝似的,眼里倏地亮起光芒,脸上绽开鲜亮的笑意。
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只是迈出一步就跌跪下去,更多的血色被咳出来,洒落在衣襟上。
可他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因为听到了那一声真切的叹息而喜不自胜,孩子似的笑起来:“陆相,你还活着,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