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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傅玦抵达贺家之后,肯定是先去见了老爷子和贺大郎,之后才会带着孩子离开,贺夫人或许是撞见了内贼正在传递消息。”窦淳眯了眯眼,推敲着说道。

“看来贺家里头果真有问题。”卓惊凡叹息了一声,窦淳淡淡地说道:“贺老爷子和贺铮的忠心我信得过,但其余贺家人就不一定了,当年永安之乱时,若是傅玦没有及时抵达,贺家许是就要分崩离析了。”

“你的意思是,当年贺铮是假造反,可有些贺家人却是真造反?”卓惊凡挑了挑眉。

“嗯,当初秦楚二王许下的好处着实很能打动人心,再者从龙之功这样的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挡得住的,且贺老爷子知道造反是假,贺铮知道造反之假,贺家军不见得人人都知道造反是假,毕竟这是很惊险的计划,若是太多人知道泄漏出去了,秦楚二王便也不会上当了。”窦淳阖上密报,冷笑着说道。

卓惊凡点点头没有作声,他在脑子里回想着上辈子的记忆,想要找出这“西北虎狼”到底指的是谁。他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却发现上辈子此时的西北压根儿就平静得很,因为婉贵妃上位了,所以程家彻底掌控了西北,西北自是没有出什么乱子。谁知这辈子历史拐了个弯,程家提早消失在历史舞台上,如今掌着西北的是贺家。

要说贺家的能耐不比程家差,上辈子程家经营西北多年都没出差错,如何这辈子换了贺家,竟是会出了内贼?卓惊凡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内贼肯定和前朝余孽有干系,上辈子的程家无事,因为他们本就是站在穆轩那一边的,而这辈子的贺家只忠于圣人,自然就会出了内贼。

想不到他和窦淳费了半年多的功夫清洗穆轩的势力,还是有漏网之鱼在外面,卓惊凡将他的猜测提出来,窦淳也认为贺家的内贼不是和前朝余孽有关系,就是和胡国有关系。

“胡国?”卓惊凡想了想,也是有可能,按照穆轩和贤太妃的关系,前朝余孽肯定和胡国走得很近,还有那一个帮助拓跋的神秘人士,这三者之间想来应该都有关系才是。……

呼延律回到京都之后,暗中观察了好一阵子,确定禁军压根儿没发现自己逃入京都后,总算是放下心来,他这一次差点阴沟里翻船,若是他走得慢一些,肯定会和拓跋等人一块儿被捉拿下狱。

这还是他潜入中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危机,就是往常在先皇面前,他都没有露出马脚过,这一次为了那劳什子的胡国公主,险些将自己给搭进去,这使得他的心里对胡国和拓跋都十分不满,可以说是迁怒了。

因此他一点儿都不打算援救拓跋和那些胡人,任由他们落在窦淳的手上被折磨,左右他也不怕那些胡人会将他供出来,毕竟那些胡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拓跋又是个硬汉子,绝对没有屈打成招这回事,所以他完全不担心身份会曝露。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受不了折磨的胡人就算开口了,也不曾泄漏他的消息,而拓跋不愧是胡国第一猛将,熬了几个月的拓跋,纵使全身遍体鳞伤,竟是硬气的一声也不吭,饶是呼延律性子如此乖张的人,听说了之后都忍不住对拓跋产生一丝钦佩。

当初和拓跋一起被捉住的胡人,只余下一个断腿的,那一个断腿的胡人经过一段时日的休养,气色已经好多了,只是人变得死气沉沉,看起来竟是生无可恋,但是卓惊凡和窦淳都知道,倘若这个胡人当真不想活了,也不会撑了这么久,如今做出这副姿态,不过想要降低他们的警觉心罢了。

因此窦淳使人盯着这个胡人,一刻都不得放松,那胡人装着装着,一段时间之后果然就露出了马脚。盯着胡人的内监发现,近几日来那胡人到了晚上便不睡觉,一直在打哨,起初声音细细小小的,后来渐长悠远,若是被喝止了,他也就闭上嘴,可隔日仍旧继续打哨。

“莫非这是他们联系的方式?”卓惊凡听了内监的禀报之后,和窦淳讨论着。

“不无可能,今晚我便命人将拓跋移到那胡人的牢房附近,看拓跋对那哨声是否有反应。”窦淳沉吟一会儿后,便使人将他的旨意传下去。

当晚,拓跋倚靠在新牢房的墙壁坐在牢房的角落里,他面无表情瞪着前方的地面,因着他力大无穷,所以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铐住,且吃食中都被放了会让人手脚发软的药物,使得他的天生神力根本施展不开来。

他只要稍微一动,便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那刺耳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已经成了阶下囚。所以拓跋能不动就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