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今日得了母后的口喻,要接管这东宫的宫务,母后着詹事及少詹事协管,因此儿臣才会召二人前来,至于詹事所言之事,儿臣从未做过,不知詹事为何污蔑儿臣?”卓惊凡淡淡地瞥了一眼詹事,向前一步躬身答道。
“圣人容禀,太子妃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皇后娘娘的口喻臣等自然不敢不从,只太子妃咄咄逼人,将那倚势凌人的帽子,扣到臣等头上,若是臣等今日应下了,明日怕是就会以此为由,革了臣等的官职啊!”詹事一脸愤慨,语气铿然地说道。
卓惊凡听了暗自挑挑眉,这詹事倒有几分脑子,知道自己实是想革了他们的官职,所以如今才会想如此先发制人,在圣人面前告自己一状,好叫圣人在心里把自己记上一笔。
这詹事的行事,不像是皇后的人,以皇后的手腕,似乎调教不出如此的人才,假若詹事不是皇后的人,那么……怕就是婉贵妃的人了。
婉贵妃能够在圣人的后宫潜伏那样久,还避过圣人的耳目,怀上了他人的孩子,如此的手腕和本事,若说她是毒害太子和太子妃的真凶,也是不为过。
只不知这婉贵妃为何会拖到如今才有了身孕?早在窦淳被毒傻了之后,她自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怀上龙嗣,这十多年的时间,早够她生出不只一个的健康皇子。她若早日诞下皇子,哪里还有窦淳什么事呢?
卓惊凡在心里琢磨着,实在想不通婉贵妃为何要浪费前面的十多年?
“如今东宫的宫务,皇后既交给了太子妃,自有皇后的道理,朕也不会过问,只如今你跪到朕的面前来,指责朕亲封的太子妃,不知这又是何道理?”圣人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语气淡淡地问道。
詹事听了心里一跳,猜不透圣人这话的意思,若是震怒他指责太子妃,可语气又太平和了,但若不是对他指责太子妃不满,圣人何必说出这些话来?
就在他暗自心急,不晓得该如何应对时,圣人身边的大内监突然弯腰在圣人耳边低声说道:“禀圣人,东宫侍卫来报,婉贵妃娘娘在东宫外求见。”
“婉贵妃?”圣人一愣,婉贵妃怎么会跑到东宫来了?
卓惊凡站在圣人下首,自是听见了圣人的那声疑惑,他扯了扯嘴角,暗自冷笑了一声,婉贵妃来了?看来这詹事果然是婉贵妃的人,这不,婉贵妃巴巴地跑来东宫替詹事求情来了。
除了詹事之外,东宫上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婉贵妃的眼线,否则婉贵妃早不来晚不来,偏是圣人替自己开口说话了才来,时机把握得如此好,看来承恩殿中的耳报神,当真是尽职得很吶。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有些称谓不是属于唐代的,不过因为大家都看习惯了,所以就这么称呼吧。
☆、第十四章 处置
圣人并没有马上召见婉贵妃,毕竟此时承恩殿中,底下还跪着两个职官呢,就算詹事和少詹事是东宫官,也不可随意和后宫妃嫔见面,更遑论是身份尊贵的婉贵妃。再者,立在一旁的儿媳妇虽名义上是太子妃,可毕竟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小郎君,圣人怎么可能会召见婉贵妃,让他的妃嫔抛头露面?
况婉贵妃腹中怀有龙嗣,不好好待在紫宸殿养胎,竟是随意乱走动,因此圣人因为婉贵妃跑到东宫外求见的行为,心里生出些不喜来,他原以为婉贵妃是个好的,懂得分寸和进退,可如今婉贵妃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求见,无法使圣人不多想。
自古帝王总是多疑的,往日婉贵妃并没有触到圣人的底线,所以圣人对婉贵妃宠爱有加,从来不曾怀疑过对方的用心,也没看出对方的野心来。可现在婉贵妃这一求见,就让圣人的心里不舒坦了。
先不说婉贵妃的求见,和这东宫里的人有无关系,就说他才刚来到东宫没多久,婉贵妃就跟着来了,这不是摆明了婉贵妃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婉贵妃这是想做什么?窥伺帝踪的下一步,是不是接着就要打算干涉朝政了?
就算他再宠爱婉贵妃,也容不得婉贵妃如此猖狂,圣人神色不变,可心里头已经转过几许念头,他也不派人去传话,打算把婉贵妃晾在东宫外,让她好好醒醒脑子。若是婉贵妃是个知趣的,就该立刻回到紫宸殿,如此他便可以既往不咎,把今天这事儿就此揭过。
可若婉贵妃是个不老实的,他也不介意把宠爱收回来,虽然婉贵妃如今身怀龙嗣,可圣人也不会让婉贵妃拿乔,他得让婉贵妃好好瞧瞧,这后宫之主,不是皇太后,也不是皇后,是他这个大周朝的皇帝。……
而此时等在东宫外的婉贵妃,脸色有些凝重,她领着一众宫人站在通训门外,却迟迟等不到圣人的召见,站了一刻钟之后,她的贴身宫婢白芨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轻声劝道:“娘娘,如今不比从前,您的身子金贵,您还得替肚子里的小主子保重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