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造谣!……”肖婉玉叫着似要冲过去与张春同归于尽,被水行死死抱住。
“我为何骗你?无利不起早,我骗你又图个什么?你且想想,你父亲仅为丢了一把宝刀而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气绝身亡,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我眼见你母亲做过这些后,对你父亲笑着一五一十讲了并求你父亲杀了你们母女,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却也佩服她的胆量。”张春说完依然面带微笑。
婉玉听后似与张春争辩的力气已消失殆尽,早软软依靠在魏水行怀中,泪流满面。
她心中不禁记起自小与娘一起的日日夜夜,娘很少提及有关爹的事情,每次自己问起,娘只说事隔太久,她也都忘了,然后笑着说:玉儿有娘足矣。将来玉儿要习武,任哪个也不敢欺负你。
这时只听沈然对张春说道:“早有耳闻张春武功、用毒都是把好手,却今日知道你使起软刀子来也很厉害。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你有许多年未在江湖露面,还是急流勇退来得明智,好歹最后落个善终。”
那人笑答:“张春可是今非昔比,当年我武功不够,七毒之功还未修练得炉火纯青,又势单力孤,自然要隐退江湖一时。可今日,七毒之功天下无人能敌,哪怕靠近我,他也立刻送命。再有我张春的儿子们也各个出息”张春说着将目光移到司徒宏脸上,继续笑道:“一个是令人称道的朝廷武将,一个是威阵天下的绿林头领。嘿嘿,还真不要说,你模样与我有许多相似,比青儿要象我得多!”
闻听此话,司徒宏面色铁青,他松开孙业,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疑惑地注视张春,低声含糊说道:“你再讲一遍。”
张春看看在场呆住的几人,俊雅笑道:“别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这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宏,张澍宏,好。”
司徒宏不再注视张春,却目光飘忽不定,他一言不发,暗暗长吁口气,微微点头,喃喃自语道:“原来竟是为这个……”
只听孙业坐在地上低声喊道:“啊呀!我说呢!怎么总不喜欢你那长相,特别笑时,就令我想起这歹人。”
这时沈然走到宏身旁,往前站了一步,不被人注意地左手一把抓过宏的右手,用力攥住,开口对张春道:“我看你是念子心切,可也不能见个好后生就认做是你儿子。
宏有名有姓,有父有母,还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司徒海夫妇。”
“嘿嘿,那对男女干出有违天伦之事,当然名声大噪,不过做了那等丑事老天必罚他们,听人讲那冯淑秀天天拜观音求子,也是无用,菩萨怎能让那男女生出……”
张春还未讲完,却见司徒宏飞身腾空,拔出双剑对着张春就刺。宏动作之快令沈然措手不及,却他立刻明白,提刀随宏而来。
张春向后撤了两步说道:“你要做谋害生父的迕逆之举?我若想让你死,你等立刻毙命。”
司徒宏剑梢抵住张春心口,却没用力,只听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说道:“你若再讲我……我爹娘一句坏话,我与你同归于尽。”
张春盯住司徒宏一双怒眼,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然后身体缓缓移动,离开那剑锋,笑道:“好好好,看我儿对他们情谊深厚,不忘培育之恩,是个君子。我答应你就是,我是你爹,自然有爱子之心。”
张春话音未落,不远处马蹄杂蹋之声呼啸而来,众人还未看得清楚,只觉一股冷风拂面,张澍青如从天降,已站在众人面前,之后五六个随从也直奔这边过来。澍青虽不讲话,却脸色煞白,鹰(榫)目光直逼张春。
张春眼光避开澍青,向他身后的几人望去,目中带出杀机,只听一个兵士哀求道:
“老太爷要寻司徒公子之事,我等不敢隐瞒寨主……”
张春听后略思量片刻,微微一笑,对澍青说道:“青儿你来得正好,你兄弟要对我下狠手,我却不忍心伤他一分一毫。”
张澍青闻听此言,双眼一闭,皓齿将下唇死死咬住,片刻后睁开眼,对张春低沉说道:“你答应过我!”
“这事怨不得我,是你骗我在先,将我诓到南山,却是因为宏儿要来,你该知道你爹我最恨被人耍弄。再者说,你我已经相认,我们父子三人骨肉亲情团聚有何不好?”
澍青盯住张春,半晌无语,渐渐他脸色似缓和了些,也少了原先的怒气,竟似自嘲般一笑,然后说道:“素闻张春为人品行,今日我见识了。你讲得对,骨肉相认确是好事,只怕你是认错了人……”他说着向众人扫了一眼,与宏对视时,澍青目光坦然之极,只平和神态里隐藏一丝凄凉,接着向张春说道:“既然你也搅扰够了,就不要再妨碍人家办正经事情。这几位都是官差,又有军务在身,若耽误,人家怪罪下来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