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立新君这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看破而不说破,才是真正的智者所为。
要不然,在今天的大朝议上,也不会出现群体性的哑火了。
别看朝臣们全都闭口不提,但心里头却跟那明镜似的,什么事看不明白?
如果救不回今上,那就得另立新君。
此乃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嘴上不说,却不代表这事不会发生。
假设,接下来另立新主,而又因无嫡系传人可选,就只能从众王爷们膝下的世子中一个个地去挑了。
届时,会将选中者以过继的名义拜太上皇为父,后以嗣天子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可是,问题来了。
若将这个说法提出来,就会于明面上开罪于皇太后苏琉,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谁会愿意去干?
从这个层面上看,群臣的鸦雀无声,乃是一种睿智的表现。
要知道,枪打露头鸟,这种风头可万万出不得。
除非,有大员领头,他们跟着附议。
周春生属于是京官里的芝麻小官,在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庙堂上的高层人物,自然而然,就会缺少与之相应的政治智慧,所以才会这么单纯地问出口来。
幸好,人家殷俊没有在意,否则,定会发出苛责的。
对于殷大人来说,也就是一刹那的小顿愕,过了之后就回过神来了。
彼此都是齐誉的亲人,于私下里说些不见外的话,似乎也无不妥。
“殷大人,另立新君只是会徒增一些政斗而已,且历史上早有先例,既是如此,你又为何称之为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呢?这种说法,未免过于夸张。”
“其实不然,我所说的前所未有,主要是指政坛的形势而言,并非是指类似的历史事件。至于夸张与否,我自有依据佐证。”
“佐证?愿闻其详!”
殷俊脸色一正,道:“第一,就是我适才提到的立嗣之争,无论由谁来做这个嗣天子,都会引发一系列的矛盾风波。如此一来,就会形成令人头疼的内忧之患。”“其二,扶桑国一直都在虎视眈眈,倘若他在这个时候交好高丽而联同伐奉,那咱们大奉朝就会面临非常严重的外患困扰。”
“呃,还有没有第三呢?”
“有,第三就是漠北的戚景。虽说此人正直不阿,但,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倘若,他赶在内忧外患之际突然地自立为王,我大奉朝就会被带起一波分裂的潮流。这种趋势一旦形成,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