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几乎已经不能视物的山洞,她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怎么没有生火。”
“火折子都扔了。”卫慎淡淡的说道,仿佛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实际上他已经为这件事皱着眉头许久了。
忍冬也没管他的语气,听了她的话后只是说道,“我带了打火石,还能用。”她说着便从干草上站了起来,走到他放干柴的地方,拿了一些干树枝准备点火,因为头晕,忍冬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两下,不过很快又站稳了。
她先拿了点干草点燃,看着火一点点变大,她才把干树枝一点点往上面放,她此时不得不庆幸她一直都比较习惯随身带打火石而不是火折子了,不然他们今晚还不知如何生火。
暖黄色的火光照得整个山洞都明亮温暖了不少,卫慎看着在火堆旁一点点放树枝的身影问道,“你发烧了?怎么不说?”
忍冬没想到他会突然和自己说话,还是说的这样的话,身体僵硬了一下才说道,“就是有点低烧,没事的,何况你也发烧了,说了也无济于事。”
忍冬说的是事实,她的语气甚至还透露出对他的关心,可卫慎突然就很生气,都是因为她这次太轻敌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现在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了。
自己的人?卫慎被自己冒出的想法惊了一下。他一开始留着忍冬是因为她有用,后来把她带回自己家是因为答应了让她留下来,而他的性格也让他不会在自己身边留下无用之人,所以才会教她一些东西,至于后来他的心境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划为了自己的人呢?或者说他心里更希望她是自己的女人。
卫慎有些神色晦暗的盯着火光里的女人,不是很漂亮,最多算清秀,但看起来却很让人舒心,脑子也不够好用,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对自己的态度勉强算是有胆色外,似乎再找不出别的优点了。可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月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卫慎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决定,既然自己在意的话,为什么不把人绑在身边呢。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莫名的温和了不少,“好了,你既然不舒服,就过来休息吧,不要一直看着火堆了。”
忍冬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发现卫慎一直在看着她了,只是她也不敢抬头看卫慎是什么神色,只能浑身僵硬机械的一根根往火堆上加着柴,听到卫慎叫她过去她也不敢拒绝,只是拿了中午没吃完的野果走了过去。
“都这么晚了,你也饿了吧。”她边说边在他身边坐下,低着头把东西递到了她面前。
“你怕我?”卫慎看着忍冬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他不介意别人怕他,甚至他这样的身份他是乐意看见别人怕他的,只有畏惧才不敢背叛,忍冬一直以来都有些怕他他也能感觉到,只是现在他却突然计较了起来。
忍冬确实有些怕他,但相处下来这份畏惧少了不少,只是卫慎现在突然就这样问她,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就沉默了下来。
面对这份沉默,卫慎的语气不复刚才的温和,“抬起头来,看着我!”声音像掺杂着碎冰,让人一冷。
忍冬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生气了,卫慎给她的感觉很复杂,但不包括喜怒不定这一条,她下意识的就顺着他的话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
他的脸色并不好,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又因为发烧,双颊处有一些不正常的红晕,再配合他此刻阴沉沉的脸色,忍冬觉得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吓人,感觉有点像乱葬岗爬出来的冤魂,虽然这样说对眼前的人很不尊重,但忍冬确确实实就想到了这个。
她瞳孔微微放大,神情有些呆滞,显示出她有些被吓到的心情。
卫慎看着她这副呆愣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就变好了起来,阴沉的脸色也变成了面无表情,甚至嘴角都有些微微勾了起来。“看够了吗?”
忍冬一惊,才发现自己因为被吓到,竟是眼睛一直停留在卫慎脸上,她此时也注意到了卫慎脸色的变化,心里想着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以后对他的印象大概要加上喜怒无常这一条了。
不过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的脸看,她的脸颊也有些微微泛红,赶紧又把头低了下来,“对……对不起。”
说完话,忍冬等着卫慎的反应,却只听见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从她手里拿了一个野果。他的指尖微微划过她的掌心,带来一种微麻的刺感,忍冬一抖,但还是握稳了手心的野果。
最后,六个果子,她吃了两个,卫慎吃了四个,不抵饱,又难吃,但却只能依靠这个来补充水分和能量。
纵然中午睡了那么久,但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也确实相当无聊,在困意渐渐袭来的时候,忍冬又往火堆加了几根粗一点的树枝后,便和卫慎一起平躺着进入了梦乡。
和中午一模一样的情况,一开始两人都是尽力不碰到对方,但等忍冬睡熟后,她又自动像热源靠去,并紧紧的抱紧了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