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页

“我有听说——”莫咽突然开了口,“你喜欢讲故事。”

独眼喜欢讲故事,在慢慢给一个生命画上句号的过程里,他是最浪漫的刽子手,手持刑具,像开幕式一样,讲上一个动听的故事。

过去有狼在他手里侥幸逃生,独眼的事迹早就传开了。

“是呀,你想听吗?”独眼就像看恋人一样注视着莫咽,“你一定不像那些无趣的人一样,你会明白我,你最理解我。”

已经是深夜了。

莫咽估摸着时间,疼痛使它保持清醒:门是关着的,外面势必有守夜的猎人。

它过去不是没有受过伤,甚至最不缺的经历就是疼痛,早已养成了忍耐力。

“我爹是猎人,不过这不代表我就要当猎人。”

独眼说着,没正经地笑起来,甚至语气天真:“你爹是狼王吗?”

莫咽面无表情。

独眼也不在乎,继续说道:

“生下来娘就没了,他就带着块布把我兜背上去林子里打猎,那会儿太小了,什么也记不灵光。后来我能跑了,他就搞了把小刀给我,继续带着我去林子里转悠。狼皮卖的钱多,他就去搞狼皮,这傻|逼名声臭,喜欢单干,就是不怂,跟我说他要是死了,我估计也活不了了,让我去地底下再找他算账。那次他带着我追两只狼,我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那边狼快到手了,没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