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一听叫道:“她怎么那么想好事?卖一匹布,赚那么多钱她才给你三十文?”
秦产咬着牙,道:“娘,棉花都是大娘家买,织布机、纺线车子、面糨子、油灯和灯油都是俺大娘家出。赚了我拿三十,不赚我也拿三十,人家就算卖不掉,我也拿三十。这是稳赚的。”
三婶笑道:“哎呀,你那个妹妹还真是了不得,做生意赚到自己家门上来了。”
二婶也是气得恨不得去找秀瑶理论,秦产见状,忙拦着她,急了,“娘,你这是干什么,你就没有一次能往好里想的?你怎么每次都想是人家瑶瑶算计你们,不想想是人家帮咱们?我也这么大了,整天就刨叉那点地,饭都吃不饱,这一辈子窝囊死了,还有什么出息?”
二婶被他这么一吼,愣了,三婶讥讽道:“你可有出息了,去跟着你大娘家享福去吧,不用管你爹娘了。”
秦产怒极,冷笑道:“三娘娘你就不要每次都煽风点火了,你说你整天挑唆这个挑唆那个,挑拨离间的,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俺娘是有点愣,你也不能整天拿她当枪使。”
三婶被他一说,气得直打哆嗦,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呜呜呜地就哭起来,捂着脸进了屋里甩上门。
二婶“啪”的给了秦产一巴掌,“你个混小子,你知道个屁。你让秀瑶那个小娼妇给你灌了汤了呀,敢在家里撒野,你给我滚!”
秦产看自己娘只听三婶的,却不听自己这个亲儿子的,他又伤又痛,道:“好,我就去场里织布了,年前就不回来了,也不用吃家里的饭,你们也不用嫌弃。”说着转身就跑了。
二婶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天杀的,分了家还不消停,整天来挑唆我们不合。你说大房那一窝子,怎么就那么坏,他们就不能替我们想想?”
秦显去了场里,就把秀娴替换回家,他和秦业作伴看场,一边织布。秀瑶教着他和秀丽纺线,等他织布的时候就让秀丽帮忙织布做其他的琐碎活计。
秦产被娘和三婶伤了心,都不想回家,就在场里住着。开始的时候,必须先纺线,然后染线,都攒够了才能开始织布。
秦产也是个能干的,秀瑶教了一日,他就基本会了,能带着秀丽自己纺线。
秀瑶家里有现成的染料,是小姨夫以前送过来给大姐染布用的,另外家里的棉花都给大姐姐絮被子用,就没有可以织布的。
反正冯家有送过来织手套的棉花,秀瑶就让他们多送一些,用比较实惠的价格买了来,存着给秦产纺线织布用。秦产先用几天的时间日夜集中纺线,还要拐线、浆线,放在炉子上烘干了,之后才能牵经上机。这一步也是非常麻烦的,好在他年轻,又是个有耐心的,秀瑶教了他几次他基本就记住了。另外秀娴、秦业除了喂牲口,闲着也帮他,所以第一机布用了半个月就上机了,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这已经挺快的。
不过学织布也要有个过程,最开始秀瑶先教他,每打一下机杼,她都要讲一下。秀瑶也都是从小姨那里学来的,讲道理讲得好,自己上机织却也只能是凑合,不过教秦产绰绰有余了。
秦产和二婶三婶不同,他有秦二贵的韧性和干劲,而且话也不是很多,每天就是闷头干活。同时他也继承了老秦头的一些灵巧,学东西上手快,又不像老秦头那样古板保守,所以学织布,他比女孩子还要快,还要好,秀瑶很满意,他比她织得好得多。
秦产还怕秀瑶嫉妒,在她笑着说他比她织的好的时候,他忙道:“妹妹不常织,若是坐下织,肯定比我好百倍呢。”
秀瑶生怕他多心,敞开了说道:“二哥你不用这么谦虚,你织得很好,真的。”她才不会嫉妒呢,她本来就不是操作者,她惟愿有更多的好手艺人呢。
一直忙活到冬至节前两天,柳氏和秦大福还有秀芹一起回来,被子悉数做好了。秀芹的嫁衣也已经基本完工,李氏领着大舅妈和小陈氏还给秀瑶几个做了过年的新衣、新鞋。这是第一个家里人都有新衣的春节,少女娇艳的海棠红、杨妃色、文静的豆绿色等,将她们妆扮的更加美丽大方。
这期间柳氏还去小姨家住了几天,小石头病了一次,发了热,熬了葱须水喝了退了烧。孙家柳家两家人都紧张得不得了,柳氏住了几天帮她看看孩子,都说天太冷,让柳絮好好带孩子不要想着回娘家,等天暖和了再说。
孙家也给秀瑶等人备了礼物,如今他们小集市生意红火,孙大成说一半都是秀瑶的功劳,非要给几吊钱,柳氏不肯要。最后柳絮就让孙大成备了厚厚的礼,不过也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东西,不实用的柳氏也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