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瑶的热情让天狼惊讶同时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搂住他的腰,两人半靠在桌案上继续那个缠绵的吻,舔舐稍歇,天狼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平铺在桌上的宣纸,不由一怔,纸上之人竟然是自己,墨迹尚未干,显然聂瑶刚才是在这里作画,而非跟美姬调情。

心在一闪念间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天狼恋恋不舍结束了那个吻,拂开聂瑶落到额前的秀发,笑问:「瑶瑶为我作画,是不是也在想我?」似乎只有这一个解释,看那画卷工笔细腻,画起来一定很费神,若不是心有牵挂,聂瑶不会把时间消磨在这上面。

被发现了,聂瑶有些窘迫,但随即便坦言相告:「昨晚梦到了你,一时心血来潮,就画了。」

很难得的实话实说,也没指望天狼会信,谁知他听了这话,立刻面露喜色,问:「梦到了我什么,说来听听。」

聂瑶有些尴尬,见他面颊泛红,天狼笑了,「是不是梦到我抱你,却不好意思说?」现在不仅是在天堂,感觉就是在云端逍遥,数日来困苦奔波积下的疲惫瞬间消失无踪,他揽住聂瑶,轻吻着他唇角,道:「这段日子我也好想你。」

天狼是不会对他撒谎的,聂瑶对这一点很肯定,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问:「你既已跟我割袍断情,现在又跑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瑶瑶,我错了。」抱住聂瑶,天狼轻声道:「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谁知根本不可能。」说什么相见后再不容情,都是骗自己的谎话,事实上在沙场看到聂瑶难受,他直恨不得可以帮他背负那份苦痛,更遑谈出手不容情。

「可最后你还是离开了不是吗?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是指责,他只是想说,若是绝情,就一次绝情到底,不要让他再抱有希望,返京途中一次次回头期望看到他的身影。

「我很想留在你身边,可为了救你,我不得不离开,相信我!」生怕聂瑶不信,天狼用力握住他的手。

「救我?」

「是啊,那个该死的药筮给你下了血蛊,所以你才会一直心痛,如果我不及时去阻止,你性命堪忧。」见聂瑶疑惑,天狼又道:「还记不记得我们去羌月前你的手曾被碗沿割破过,是那个混蛋故意做的,目的就是用你的血下蛊,还好他不知道你真正生辰,否则你撑不了那么久。」

当看到聂瑶屡次心痛时,天狼就猜出是被人下蛊所致,能做到这个的只有药筮一人,于是直奔卜筮作法的雪山禁地,找到了药筮,被他威胁,药筮供出是被海英利诱,再加上见聂瑶在族里颇有人缘,很怕长此以往,他会顶了自己的位子,所以才横心给他下蛊,还好为防被人诅咒暗算,皇家人的生辰都极隐秘,对外报的也是虚拟的辰时,所以海英给药筮的生辰并不准确,才让聂瑶幸运的躲过死劫,解蛊后,他就杀了药筮,还有海英和那个侍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聂瑶,这是他对自己付出的那份感情的承诺!

「那刚才你看我胸口……」

「血蛊下在你心口,所以你心口会出现红斑,不细看很难发现,在战场我曾看过,所以才敢确认是蛊作怪,虽然知道破了血蛊你该没事,但还是亲眼看一下你的状况才安心。」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重要之事,听着天狼诉说,聂瑶感到心胸被某种东西塞得满满的,除了喜悦外,还有种被人真心关切的满足。

「下蛊这么简单?那各族间还何必打仗,直接找人下蛊不就得了?」

「当然不简单,下死蛊是亏心的事,弄不好会被反噬,就像我的血里流着狼血,血性残忍,没人敢给我下蛊。」

「解蛊是不是很麻烦?」聂瑶不通蛊术,不过想既然是致人死地的霸道血蛊,应该不好解才对。

天狼点点头,「血蛊只能用血来解,所以那几天我一直困在雪山里,等下山返回族地,才知你已经离开了,我担心你有事,就跟了来。对不起,要是我早些注意到的话,你就不必遭那么多苦痛了,是我的错!」其实在族地聂瑶心痛发作时他就觉得不对,只是当时已知他是奸细,所以才狠心没去理睬,后来每次想起,都懊悔不已。

难怪天狼脸色这么难看,连着数日以血解蛊,后又奔波来京,其中劳苦即使他不说自己也能体会,再看他满脸懊悔,似乎认为自己心痛都是他的错,即使聂瑶素来性情淡薄,此刻[沟通]也不由动容,伸手轻轻抚摸天狼略见消瘦的脸庞,颤声问:「值得吗?为了一个曾想杀你的人。」

天狼剑眉一挑,似乎很奇怪聂瑶这样问。

「你喜欢的只是心里假想出来的美好的人,而非我,我接近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杀你,甚至毁了你的家园,这样的我你为什么还要这般呵护?你就不怕我再继续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