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找火耳。」在这里没有马匹寸步难行,于是聂瑶提议。

「火耳颇有灵气,它一定是饿了,去寻食物,不会走太远。」

天狼放下聂瑶,把小拇指搭在唇间,哨声传出不多时,远处响起马儿啼声,火耳奔了过来,聂瑶喜道:「你这哨子吹得好帅,教我。」

「好啊,那你把吹叶子的本事也教我。」两人交好后,聂瑶对他一直冷冷淡淡,此刻见他雀跃,眉间露出孩童般的艳羡神情,天狼很开心,笑道。

身后突然传来窸窣声响,天狼忙拉聂瑶避开,一枚弩箭擦射飞过,他回过头,见是兀克豹,面色漆黑,双目泛着诡异血色,挥剑冲了上来。

「你的哨声把狼也引来了。」聂瑶道。

怕伤及聂瑶,天狼迎了过去,仇人相见,兀克豹挥剑便刺,天狼的墨剑还在聂瑶那里,情急之下,忙掏出匕首抵挡,兀克豹状似疯狂,力气也无端暴涨,长剑使得虎虎生风,天狼体伤末愈,不敢力敌,只一味腾跃躲避,聂瑶正在旁边看得着急,忽见一名渭凉族人冲过来,弯刀向他横空劈下。

墨剑在手,聂瑶刚想抽剑招架,眼前厉光一闪,狠狠刺入那人胸膛,他仰面摔倒,胸前那柄匕首兀自颤个不停,没想到天狼危急关头还一直顾及着自己,聂瑶有些愣住了,见他被兀克豹重重击了一掌,跌倒出去,兀克豹挺剑再剌,聂瑶忙擎起墨剑,大喝:「兀克豹,你那柄剑是假的,真正的中州之剑在此!」

兀克豹疑惑转头,他中了鬼獒之毒,虽没致命,但心智已乱,见长剑掌于聂瑶手中,夕阳余辉在墨色剑鞘上流出一抹璨然光彩,一阵惶惑下猛然冲了上来,聂瑶剑鞘倒转,挑起一片黄沙,剑身随之脱鞘而出,天狼纵身跃上,反手握住剑柄,顺势向兀克豹当胸刺去。

兀克豹被突然而至的黄沙迷濛了眼,恍惚见利剑刺来,慌忙挥剑招架,两剑相戈,叮然脆响中,墨剑轻易击断了兀克豹的剑,去势不停,刺入他胸膛,直至没柄。

鲜血洒下,溅红了足下黄沙,天狼抽剑,奔到聂瑶身旁,急问:「瑶瑶,有没有吓着你?」

聂瑶摇头,将剑鞘还给天狼,那剑墨光森然,滴血不沾,天狼有些爱不释手,道:「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落日坠下,夜间不宜赶路,天狼抱起聂瑶又转回石室,火耳休息了一天,刚才又吃了不少野草,早恢复了精神,乖乖跟在他们身后。

同样的石壁空间,心境却已不同,经过了那场欢爱,晚上被天狼拥搂入眠时,聂瑶颇为尴尬,还好天狼只做了些亲吻搂抱的动作,入眠前,聂瑶听他凑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瑶瑶,相信我!」

相信什么,聂瑶没问,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天狼的手,随即便被反握住,那手握得很紧,让他有种错觉,仿佛这样的牵手今生都不会再松开。

第二天起来,聂瑶帮天狼的伤口换了新药,两人吃完剩余的干粮,启程赶路,火耳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长声嘶啼,扬蹄奔了出去。

怕聂瑶禁不起颠簸,天狼让他横坐在马背上,马速也放得很慢,奔出一段路,聂瑶转头去看,见身后黄沙漫天,地底墓宫很快便湮没在尘土中,忍不住道:「日后不知还能不能找到这里。」

「我可以找到,以后如果你想来玩,我随时带你来。」

以后吗?聂瑶凤目微眯,不知那个以后离自己有多远。

赶了一天路,傍晚两人在野地休息时,只听远处马蹄声响,尘土飞扬中一群马队飞奔而来,聂瑶急忙站起,问:「是不是渭凉的援兵到了?」

「不是,渭凉的战马要更骁健。」天狼握住聂瑶的手,为他定惊,心想如此大群马队,除了渭凉,就只有羌月,看来是羌月的人找来了。

马队很快逼近,不出天狼所料,驾马奔在最前方的正是赫赤和羌月几名勇士,阿丑也在,大家见到聂瑶,都面露喜色,阿丑第一个跳下马,扑上来抱住聂瑶大叫:「主子,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你音信皆无,我还以为你翘辫子了……」

「喂,做戏有点儿分寸,我快被你掐死了!」被阿丑抱得喘不过气来,聂瑶气得牙根直咬,小声骂道。

还好天狼为他解了围,扯住阿丑衣领甩到了一边,容不下别人跟瑶瑶这么亲密,哪怕仅是个随从。

阿丑踉跄了几步站稳,看看天狼,又转头看聂瑶,当眼神落到两人相牵的手间时,脸上露出诧异神色,聂瑶有些尴尬,想挣脱开手,可惜没成功。

赫赤等人也奔上前来,见礼后,问:「王爷,我们找了几天都找不到您的踪迹,您没事吧?这几天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