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宫,他回头看那蒙蒙细雨中的红墙碧瓦,不由想起数月前自己轻松自得地步入这座宫殿,发誓要取尽宫中所有珍药的情景,不自禁笑了。
身子已不再感觉到痛,痛的是心,药性发作了,刀搅般彻心的痛,一阵剧咳后,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傅千裳将油纸伞随手抛到了一边,抹去唇间的血迹,仰头看着平漠苍空,笑颜中似有东西滑下。
「呵,头一次淋雨,从来不知道,原来雨滴是咸的。」
「十衣,你又在偷懒!」
怒吼声在整个御药库里回旋,没放好的几包药材从架子上被震落下来,还好旁边的小药官眼疾手快,跃上前稳稳托在了手里。
小药官重新放好药,又上前很亲热地拍了拍还在吹胡子瞪眼的太医肩膀,转着灵动双目,笑嘻嘻道:「师傅,你最近肝火很旺哦,我帮你开两副清火的药好不好?」
「不好!」
要不是这小子整天打请偷懒,他会肝火旺吗?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该收他为弟子,失策啊失策,那天他一定是鬼上身了,才会捡了这么个大麻烦回来……
手腕被小药官硬拽了过去,搭脉道:「噢,不仅肝火旺,还阴阳失调,看来最近师傅很少跟师娘亲热哦,没关系,这药给你,服了它,绝对让师傅重战雄风。」
一个小瓷瓶飞快地塞进太医手中,把他的怒火也一起塞住了。
最近那话儿是有些精神不济,试试看也不错,小徒弟别的不行,配这药可最情。「
这台阶搭得好,太医立刻眉开眼笑地收下了,又装模做样训了几句,就急急跑出去,连门都忘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