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暇浅笑,“萧少爷真会开玩笑,不过是同窗们混叫着玩儿,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他微微颔首,转身往家去。
走到门楼下萧朗在他身后坚定道:“她是我的。”
柳无暇回身看他,门楼下挂着竹篾白纸灯笼,橘黄色的灯光洒在萧朗俊俏的脸上,目光坚毅冷厉,唇角抿成直线,竟然与之前那个尚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少年判若两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气势。柳无暇笑了笑,“我倒没听她说。”
柳无暇淡淡地笑着,一副云在天上的悠闲姿态,站在灯影里,长睫遮住了深幽的目光,却增添了一种光华绝艳的震撼,于这灯火阑珊处,迸发着他心智和外在完美融合的光彩,柔润而不容小觑。
萧朗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盯着他那张俊雅的面孔,对上他看似温润却深幽静远清冷如霜的眼,不禁想起薛维的话,“你看他很安静老实的样子,其实可凶狠了。她后娘拿鞭子抽他,满身是血他一声都不吭,死也不求饶,她越打他眼睛越亮,看得你不寒而栗可吓人了。”薛维没好意思说他当时吓得晕过去,由此更加憎恨柳无暇。
萧朗很不爽,柳无暇虽然粗布衣衫,可站在那里气势上没有半分虚软自卑,淡然冷静得让人可怕,像一面盾,随时等待他人的攻击,那双目却像两柄利刃,安静地寻找敌人致命的弱点随时给予干脆利落地一击。
萧朗只觉得跟他对视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如同时光停滞不前一般让人煎熬,他能清楚地感觉后心被汗水湿透,他庆幸自己听了常叔的话,没有像在家里那么冲动鲁莽。柳无暇肯定用什么方法迷惑了花花桃桃,他一直这样温润好人的模样,如果自己打了他或者欺负他,花花桃桃会生气,会跟他走得更近。
绝对不能让他如意!
萧朗打定了主意,忍得咬破了下唇,尝到涩涩的腥气,扬眉笑起来,“你读书很厉害,我不如你。我也不跟你比。可我跟花花桃桃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她要什么。我从小就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虽然现在她还没有意识到,那不过因为她还小需要时间来转换这样的关系,我不着急,我有耐心。”他唯一比柳无暇多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这是常叔切切叮嘱他的。
柳无暇敛眸轻笑,“恭喜你!”
萧朗愣住,本以为柳无暇会说未必,或者讥讽他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恭喜,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人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粗声不悦道:“干嘛呢?”
柳无暇见是薛维,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家走。
错身而过的时候,薛维突然撑起胳膊,拐向柳无暇右肋下,顺势右腿一伸,想给他绊倒在地。
柳无暇微扬眉梢,飞快地抬手在他肘部一托,同时右腿一旋勾住薛维的脚往前一送,薛维站立不住往后倒去,手忙脚乱地去抓左边的地排车,却被柳无暇双手用力,似扶实压得摁在右边的墙壁上。
柳无暇满是歉意地笑了笑,“得罪了!”然后收手,施了一礼转身走了进去。
薛维恨得牙痒痒,喊着就要去找马鞭,萧朗一把拖住他,蹙眉道:“你要干嘛?”
薛维哼道:“我一定给他好看。”说着就要去找自己的马鞭。
萧朗右手一送一架,将薛维压得俯身喊疼,训道:“除了拿鞭子,你就不会动脑子。”将他一推,烦躁地往西边去,打算跟常叔再问问。
唐妙跑去西屋找大哥,勉强地笑道:“大哥,你找我有事儿?”
景枫坐在炕沿上笑着朝她招手,“小妹,来这里坐,让大哥好好看看你。”
唐妙小时候喜欢赖在大哥和大姐身边的,如今心里有事儿不舒服,便想象小时候那样赖在大哥身边,忙跑前两步踢掉鞋子爬上炕,然后枕着大哥的腿,将脸埋在他的衣摆处。
景枫看她像小时候一样,却没了小时候那份活泼伶俐劲儿,整个人蔫蔫的,不禁有点心疼,抬手摸了着她的发辫。她的头发黑亮柔滑,一点都不硬,感觉他手心的温度,她蹭了蹭,吸了吸鼻子。
要个倒插门
景枫笑着打趣道:“哟,我家小妹跟小猫儿一样,受委屈啦!”
唐妙摇了摇头,却还是觉得难受,恨不得抱着大哥的胳膊大哭一场,大哥只知道她因为早早迁怒萧朗,可知不知道早早拿什么话来羞辱自己?
景枫笑了笑,低头看着她,抚了抚她额头的碎发,低声道:“跟小山吵架了?”
唐妙脸腾得红了,埋在他腿上,“大哥,你偷听人家说话。”他们在西院,大哥在这边墙下,肯定都能听见,想到这里她立刻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