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后悔问这种问题了,连干家务都花钱请人教的家庭不是他能理解的存在。
“对了,为什么浅浅师妹要打锦儿?锦儿虽然活泼爱闹了些,任性也有分寸,嘴巴也很甜,不至于和人结仇吧?”岳无瑕打断了萧子瑜的沉思,困惑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刚刚在牢房他和蓝锦年只看见了结局,没看见开头。他不相信蓝锦儿会故意挑衅花浅,也不认为花浅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孩会随便动手打人,可是,花浅却承认自己动手打了蓝锦儿,究竟为什么?岳无瑕乐观地问,“或许是意外?”
萧子瑜闻言,擦拭地板的动作稍稍一滞。他见过花浅打架的凶狠模样,可是他也知道花浅性格高傲,不会为口舌之争随便动手,若是动手,也绝不会只打一个耳光了事,可是蓝锦儿也不像会撒谎污蔑他人的女孩。他觉得两个女孩都有些古怪的地方,具体在哪里却说不出。
岳无瑕忧心忡忡:“子瑜兄弟,浅浅师妹不会家暴男人吧?”
萧子瑜认真地思考了下:“不知道。”
岳无瑕更忧心了:“她打人痛吗?”
萧子瑜更认真地思考了下:“绝对很痛。”
岳无瑕恍惚了,不知在思考什么。
萧子沉默地继续擦地板,他发现角落的墙壁上有些凹凸不平,油灯灯架下方原阴暗处似乎有几行极细小的字迹,若非用他将稻草全部清走,又无意间用光符照亮了整个房间,断不会被察觉。他认真地看着这几行形状古怪的文字,岳无瑕发现了他的异样,也跑过来,发现这些字迹,激动地叫了起来:“这是古魔文,我曾在师父的书籍里看到过,怎会在石牢出现?咱们运气真好!绝对的主角气场!我把这些魔文拓印下来,晚点让祝师兄破译!他经常琢磨各种古文书和前人的预言,对深奥的上古文字都有研究。”
“这些文字很难懂?”萧子瑜死死看着这些字迹,“普通人都认不出?”
岳无瑕一边描画字迹一边答道:“除了魔宗和专门研究古文书的人,没人会学习这种深奥复杂的文字,你怎么问这种傻问题?”
萧子瑜摇摇头,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怪异的字体仿佛活了般,在墙上漂浮,一个一个地刻入他的额间。
一如能听懂妖魔说话般,他清楚地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恶魔的碎片分成了三个。
两个小偷。
我偷走了一个,他偷走了一个。”
【陆】
严先生说天门宗男女私情过于放肆,决意整顿纪律。他将所有学徒召集,再次强调宵禁,然后将高阶学徒分为五组,命他们轮流寻夜,若发现未经师父许可而还在半夜乱走的学徒,一律严惩不贷。
蓝锦年是个懒鬼,平日里连整理床铺都不乐意,幸好和他同寝室的陈铭是个勤劳的闷葫芦,两人感情很铁,陈铭总会帮他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他乖乖按师父的话巡了几次夜,见师父监管松了些许,又开始偷懒,求着陈铭帮忙:“今天我修行过度,膝盖发酸,手臂也使不上力,肚子也疼。你是夜猫子,你家万福能夜视,晚上巡逻最方便,替我一次吧?晚些我请你去燕来楼,听说新来的舞姬身段极好。”
陈铭板着脸看着他,不说话。
“忘了你不喜欢脂粉味。”蓝锦年拍拍脑袋,再诱惑道,“我请你吃百福居的涮羊肉可好?反正你身量和我差不多,穿个斗篷遮住脸,我和其他兄弟说声,让他们帮忙遮掩遮掩,不会被发现的。谁巡查不都是巡查?我信得过陈兄弟!”
蓝锦年冒险加入岳无瑕的调查小组纯粹是看在陈铭的交情上,陈铭心存感激,正愁无法回报,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待熄灯号角吹响后,他穿上蓝锦年的衣服和斗篷,再将万福收在口袋里,匆匆往约好的集合地方赶去。
出门前,蓝锦年忽然叫住他,迟疑半晌,方道:“兄弟,我前些天和岳小子去找云华师妹取东西,云华师妹提到一件事,是关于沈静的……”
陈铭立即止住脚步,竖起耳朵。
蓝锦年怕打击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记得沈静在去世前和你一起出过任务,她回来后似乎心情很不好,对新进师妹的教导也失了耐心,是不是你和她吵过架?”
陈铭果断否认:“不可能!静儿性情最是温柔和顺,别说吵架,她连拌嘴都不会。何况我们从未吵过架,定是被教导的新学徒性子恶劣,挑衅于她,惹得她忍无可忍,才会说几句略重些的话。云华这话有些武断了。”
“也是。”蓝锦年释然,“我记得和她同房的就是那个叫花浅的臭丫头,那女人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性格却极恶劣,活脱脱的泼妇、母老虎!怪不得能激怒沈静这种老好人,她真是不简单!总有天,我要让她吃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