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明一抹下巴:“除了三爷,能是谁?”
除了三爷,能是谁。不说李敏和李敏的人都心知肚明了,就是朱璃清早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同样一怔。
这样的事肯定不是他做的。对于李敏的医术到哪儿去,他能不清楚吗?李敏可是把他母亲那蒙骗了皇帝多少年的骗局都能揭穿了的人。
马维站在他面前抽了抽鼻子。
外面天冷,他刚出去溜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外面不明来历的人昨晚经过驿站对李敏的马下手。结果这一圈溜达下来以后,发现外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基本可以断定是内部熟悉的人作案,才会在一群马里头挑中了流月下手。毕竟流月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出色的好马。要说出众的马,在队伍里,首先要算是朱璃骑的宝马。高卑国使臣骑的宝马也不赖。流月凭啥成了唯一的目标?只能说,这个作案人员,和李敏有不大不小,尤为微妙的仇。
“主子,不是我们做的,很有可能是高卑人做的?”马维说。
“现在,隶王妃都破解了对方给流月下的什么药。对隶王妃来说,这叫做轻而易举,对于对方来说,这叫做想破了脑袋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之前,本王还不得不佩服那个高卑国的使臣掩饰的很好,装的很好。”朱璃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拿起杯茶要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有余悸,往杯子里多看了几眼。
听说这个硫磺不溶于水的,可是,能微溶于开水。说不定,在人的水里面混进一点,都不是很难的事情。
马维打开茶壶盖仔细观察,感觉自己和主子被这么一吓,都跟着有些草木皆兵了。是没有想到高卑人下毒也是别具一格,人家给人拉肚子都是用番泻叶,高卑人另类地搞出个硫磺。是一般人都想不到的毒药,也只有李敏能第一时间不费吹灰之力破解。
“这下,对方只能输得心服口服了。”朱璃到底没有把拿着的茶杯里的水喝了,说,“但是,是不是如此轻易弃械投降,倒也难说。”
只能说从这个事儿可以看出,高卑人之前,在燕都,在大明皇帝面前说的那些富丽堂皇的话,全都是在扯淡。一把人接走,狐狸尾巴立马是都忍不住要冒出来了。
说到底,认亲这个事儿,要是随便能认,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高卑国的公主郡主,那岂不是天下全乱了。
想想这个,李敏,也可以理解对方煞费苦心要试她的念头。可是,试她医术可以明着来,找她的爱马下手,说只是让她的爱马拉了肚子,可李大夫是做大夫的,怎么不知道拉肚子对于一匹马也是很痛苦的事儿。李大夫决定反击。
在早上,顺武把早饭端到卢毓善的屋子时,说:“主子交代的事儿,昨晚奴才做了。”
“如何?她是不是拉肚子了?”卢毓善挽着袖口坐在八仙桌台边兴致勃勃的,正准备吃大餐,“说她自己是个大夫呢,这样就中招了,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顺武道:“奴才是想来想去,到底想着,她屋子里人多,下手的话恐怕不容易得手,听说她吃的每样东西包括喝的水,都有人先严格把关,替她吃过喝过。”
“正因为这样,我才给了你的是硫磺。要是番泻叶,马上就让人拉肚子了,不得很快露馅。这个发作很慢。她的丫鬟替她吃替她喝,一时半会儿,也别想试出来。”卢毓善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仰头看了下身边人那张缄默的脸,问,“你刚说你下手了,究竟怎样了?她和她的屋子里的人都中招了吗?”
“三皇子。”顺武的话略显得低沉下来,“她发现了。”
“什么?发现什么了?你没有下手她已经发现了?还是说,她拉完肚子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卢毓善焦急地催问他一次性把话说完。
“奴才到底是不敢对贵客下手,所以,挑选了贵客的那匹爱马。听说贵客对这匹爱马十分疼惜,犹如自己的性命一般爱护。奴才把硫磺放进了马槽里。她的马今早上得病了。然后她去看过了,奴才以为,她已经看出是奴才在她爱马的马槽里放进了硫磺。因为照顾她马的人,现在是人不离马。外面也都在传,有人在马槽里放入了硫磺。”
卢毓善听他的话一点一点地说完以后,脸色逐渐改变,最后砰一下碰掉了桌台跳起来,冲他头顶劈头盖脸地骂:“我让你下手,你倒好!挑了她的马!你对她的马下手有屁用?”
“主子。”顺武低着脑袋,像是承受重压,可是这个平常沉默的男人,越是这样规矩的姿态是,越是犹如一座大山一样牢不可摧,“奴才主要是知道主子让奴才下手的目的,为的是试探她的医术是否犹如传闻中那样,有无欺骗我们的可能。奴才念及她的身份,为如今北燕地王隶王的妃子,倘若主子给她下毒,如今我们尚在隶王的领地中,四周都有隶王的部队,怕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