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眯了眯严峻的墨眸。
李敏的声音,一直谨慎地放的很低,道:“破伤风是因为伤口感染,产生了一种破伤风杆菌,这种杆菌会发出一种痉挛毒素,侵害到人体的神经,导致人发生抽搐,神志混乱等神经学症状。而且,这种病,是具有潜伏期的,一般,会在伤口感染之后并不急于发病,倘若发病,会延迟到七到十天甚至以上。最好的办法是在伤口早期进行预防。不过,很多人疏忽了。”
这样说,呼延毒真的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做破伤风杆菌的毒?可是,朱理怎么制造出这种毒的?
对此,李敏不得不说出了小叔利用她讲过的知识的事,道:“可能小理王爷之前听说了本妃有提过伤口如果接触了生锈的兵器的话,会发生不好的恶果的话,所以,专门做了一种生锈的箭头,来对付敌人。结果,我们的军医,我们看守俘虏的士兵军官,都不知道破伤风杆菌的厉害,对于俘虏肩头上的伤口,草草了事,导致如今俘虏身上的破伤风毒素发作,现在病情确实恶化凶险了。”
大家一听,目光再次都射到了朱理头上。朱理脸上顿时产生了一种尴尬的表情:“是,是我听了那天大嫂说,生锈的铁器,会让伤口变得更加凶险,所以,我灵机一动,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来。”
“小叔的好意,是想让我军的兵器对付敌人,更显凶勇英武。但是,这样的法子,其实不太可取。第一,这个破伤风杆菌,不是说,只要用了生锈的兵器,敌人一定能感染上。第二,生锈的铁器如果在战场上,被敌方所获,倘若在敌方不清楚这个东西的用途上,但是知道这个东西厉害,直接用回我们的人身上,怕是会让我们的人,遭遇到更凶险的事。”
听见李敏这样说,岂不是说,这个病虽然有的治,但是?
“是的,治这个病,需要青霉素,但是,我们现阶段,青霉素的产量很低,而且副作用的风险性没有降低。如果我们的士兵,大批量因为出现破伤风,需要青霉素的话,怕是供不应求,得不偿失。”
朱理再听见李敏这话时,脸色刷的骤然变了。他这是显而易见,是做了一件,可能短时间内看起来有点小聪明得逞的事情,可是实际上,毫无用处,甚至是会害了自己人的事情。
李敏之所以会急于反对小叔的用法,主要是因为,小叔的这个做法,看似小聪明而已,实际上,却是已经具有生化武器的意识了。为什么国际上会反对生化武器,除了不人道以外,更主要原因是生化武器导致的伤残难以治疗并且会波及无辜的危害性比普通杀伤性武器更大,是害人又害己的不可取的战争手段。
只听朱隶,在旁边安静地听完她所有的话,缓慢地出声道:“这事儿,就现今在场的人听见,不准外泄,也不准再用。”
朱理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岳东越更是谨守这个可怕的秘密。
转身,朱隶是在呼延毒那张已经抽到好像不是人脸了的五官上,森严地瞅了瞅,回头,对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压低了嗓子说:“今后,自己要做什么事,不要自作主张。你哥我,都从来不会自作主张。否则,护国公招募的军师、幕僚,都是白吃护国公给他们的饭了。”
朱隶的脸蛋当场一红,像猴子屁股,羞死了。
站在他们兄弟旁边,亲耳听着他怎么教育弟弟,李敏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刚柔并济的方法,比起单纯的责骂,要好太多了。
走出牢房以后,李敏吩咐小李子,去药厂那里,看看能不能先分出点药,给呼延毒先用。因为,眼看魏子裘的伤情已经大有好转,暂时不太需要药厂的青霉素。
小李子听从了她的命令,往药厂出发。
见事情都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朱隶就此对岳东越说:“今晚上,本王就不留在军部了。你,负责留守在军部。”
岳东越拱手答应。
小李子不在,朱理干脆跳上马车,给大哥大嫂驾马车回府。见小叔其实是为了向她道歉的意思,因为之前自己自作主张没有具体问过她意见弄出来这件事,李敏看着老公都没有拒绝,也就安心地和老公坐在马车里,准备回王爷府。
守在府里门口的喜鹊,见着几个主子今晚上居然没有在外面过夜,都回来了,一时,心里还真有了一丝莫名的不踏实。随之,转回屋内,只见尤氏躺在屋里头,睡的很沉。为此,守在屏风外面的婆子看到她回来,问:“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全部都回来了。我是看不太明白了,想和夫人说,可是夫人睡着。”喜鹊说到这里,再往屏风内望了望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