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一身绛色袍子,十分小心翼翼,双手捧着那人的腕子,脸上全是恭谨。一点不像平时那种似笑非笑的懒散样儿。周围围着三四个小宦官,个个整齐的颔首,拥着中间那人走过来。
“九千岁”三个字有一种老态,让沈城玦总以为,“九千岁”该是个老人了。而当他喘着气,视线上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从前的猜想十分滑稽。
一众彩袍子之中,赫然一个白袍子的中年人,正挺着脊背走过来。也许是周围的人都在躬身,才显得他十分出众。
看着有三十出头,清瘦,面向有些寡。沈成玦不经意的眯眼,正对上那一双阴冷的眸子。
被这双眸子一看,沈成玦顿时感到浑身的伤口都疼痛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咬住了牙关。
九千岁。
九千岁迈着稳缓的步子,在牢房门口停住,声调很轻:
“就是他?”
陈秀低着头,恭谨答道:“爷爷,刚送来,还没‘比较’。不肯招出来是谁。”
什么“比较”?!沈成玦忍不住喘着粗气,试图减缓身上的痛意。
九千岁语调依旧柔和:“不就是顾琅么。”
沈成玦一颗心悬起来——他怎么知道!
陈秀垂眸答:“定王那边护的紧,力证他当时在泽京呢。”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怕惹了九千岁不悦。
“嗯?”九千岁懒洋洋哼了一声,“那就‘比较’吧,招出顾琅就行了。”又往旁边的小宦官看一眼:“记不记得,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