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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勒马,那马不适应突如其来的静止,原地焦虑地打着响鼻。

身后马蹄声渐近,常歌估摸着来人已至身侧,开口问:“幼清,这是楚国风俗么?”

幼清愣了足足半柱香。

大雪,荒野,一弯冰河。

月黑雪重,空中有些渺不可闻的血腥气。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杀意涌动的雪夜,怎么看也不适合祈福的雪夜——

暗绒般的天空中,满目赤色天灯。

天灯涌动,仿佛一把烈火,烧烬星河,燃透苍穹。

漫天的火红刻进了幼清的瞳孔,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常歌喊了他好几声,连他的坐骑都不耐烦地踏了几步,幼清才从这幅景象中回过了神,朝他行礼道:“禀将军,幼清不知。”

“天灯来向,应当是襄阳城方向。”常歌压低声音,“已是破晓时分,千里无鸡鸣。安静得有些太反常了。”

他打量了一圈。

四处深雪,只留开冻的冰河水声。

太安静了。

数年前,常歌还是大周昭武将军之时,来过一次襄阳,当时舟车劳顿,抵达时亦是鸡鸣时分,可那时的襄阳地处南北枢纽交接,北船南马,即使深夜,依旧车水马龙。

汉水之上,画舫丝竹更是靡靡不绝,断不是此时一副无人静寂之景。

“襄阳,恐已有难。幼清,走!”

啪。

马鞭刚扬,常歌马前陡然冲出个人,惊得黑马险些失了前蹄,幼清的卷尾镖更是直直朝那人门面飞去。

只听哐当两声脆响,寒光一闪,两枚卷尾镖被常歌的长戟击中,镖头一偏,擦着那人的肩头,戳进地面。

事发突然,幸亏常歌眼疾,察觉之后迅速勒马,那马亦是训练有素,前蹄在空中高扬,接连乱踏几步,愣是没伤着贸然冲出来的人。

挡开幼清的卷尾镖,更是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