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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扑在何须问的脸上,看得梁锦犯了痴,要不是周遭围着那么多人,他恐怕又要扑过去按着人亲了。

等散时,雪已积了厚厚一层,丫鬟婆子在前头打着灯笼,杜翠扶着谭青瑶在最后头跟着,梁锦一出廊下整只脚就埋入雪里,有些冰人,他将脚提起来,拉住何须问,自己转到他跟前,躬下背说:“你上来,我背你。”

前头一干人都听着了,婆子丫鬟们捂着嘴笑,梁锦循声一望,就见谭青瑶盛着水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心里的火腾地而起,凶巴巴的冲她吼了一声:“看什么!走你的!”

他这人到底是绝情寡义,自打认定谭青瑶做下那事儿以后,是背地里要先拔了他谭家的根基,明面上又半点情面不讲,现在连点儿好语气都不愿意给了。

谭青瑶被他一吼,立即掉着眼泪转身走了,由杜翠扶着,弃了众人大步往前。

何须问不清楚里头的门道,看她一个女儿家频频受气,于心不忍,推了梁锦一把:“干什么?起来,我自己走。”

“雪大,回头冻了脚。”梁锦语气也重了点儿,双手反过去捞起他的膝盖弯儿,一颠,就给颠到了背上:“别动!一会儿给我弄摔了!”

何须问果然安静了,扶在他的肩头,悄声在他耳边劝:“你何必对她那样坏脾气,说到底她也没什么错。”

“那我又有什么错?”梁锦不服,颠了一下吓唬他:“我没招谁没惹谁的,本来是夫妻和顺和你过日子,他们又不顾我的意愿将她送了来,我难道就不冤枉?总不能就因她是个女子就能比我委屈吧?”

这话乍一听似无理,可细想,倒也是这个意思,何须问无法,只好偷偷摸了下他的耳廓安慰:“真是委屈你了。”

越说越不得了,梁锦将心里的苦水一股脑的往外倒:“人心坏起来,是不分男女的,你就常常因她是个女子处处不防备她,小心她有天扑过来咬你一口,届时你才知道财狼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