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紧将他扶起来,幸而月亮还大,瞧见他身上没有流血,东逞却还是不放心,忙问:“少爷摔疼哪里没有?”

“我没事儿。”梁锦拍了拍身上,又要上马去:“母亲说了什么没有?”

“大夫人说让你只管去,她会跟那边老太爷解说的。”

三人又上了马,狂奔一夜。人不歇着马也是要歇的,天亮赶上个驿站换了马,东逞去劝他:“少爷还是歇会儿罢!你身上衣服都湿了,先烤干了再上路也不迟。”

梁锦跨到马上去:“不用了,赶紧走,等到家了我必有重赏!”

二人也不再劝,跟着跨上马,倒不是为了赏赐,只是眼下少爷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倔。

连着跑了三天,梁锦都未曾睡过,饿了就吃些东逞从李家带出来的干粮,原本美味的点心冻得像块石头,梁锦也不怕崩掉牙,咬不动就囫囵吞下去。

水囊也已经空了,梁锦就捧一把路上的雪吃下去解渴,东逞看得直心疼,他打小跟着少爷,还没见他吃过这样的苦。

可梁锦并不觉得苦,眼下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箭,离了弓,就要往靶子上去,可耽误不起。

这几日,他脑子里把那些听过见过的事儿都过了一遍,谁家公子着了凉落下病根的,谁家丫鬟被打了板子就挨不过去死了的……梁锦第一次感觉到,“死”是离自己是这样近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