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风深深、雪漫漫,剑无雪先前以脚步丈量,从正厅到谢厌门前,共三十九步。
剑无雪抱着谢厌,一步一步走过去。行到中途,谢厌倏然醒了,未及剑无雪问些什么,但见呼呼风声间,谢厌猛地蹿起上半身,手一抬,屈指成爪,凌厉锁住剑无雪喉咙。
定睛一看,谢厌好看的眉宇间,尽是冷杀意味。
长夜风急,生死悬于一线,剑无雪停下脚步,低垂眼眸,安静与谢厌对视。
谢厌亦望定剑无雪,但——几息之后,却见谢厌轻颤眼睫,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松开手臂。接着打了个呵欠,额头抵上剑无雪胸膛,阖眼继续睡觉。
“阿厌?”剑无雪收紧手臂,颤声发问。
他怀里的人鼻息绵长,并无回应。
剑无雪又低喃一句“阿厌”。
翌日并非晴日,住在这座破旧书院里的孩子们天不亮便起床,将昨日里用编好的竹篮竹筐背去临湘城,赶早市卖出。
无人惊动谢厌,但这人竟在辰时三刻自然醒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色衣襟,其次,那片衣襟还被自己抓着,根据上面的皱痕判断,约莫是抓了整整一夜。
谢厌慢条斯理眯了下眼,继而猛然抬腿,不留一丝情面,直接将剑无雪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