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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厌扫过一眼枝头白梅,水珠重新凝聚,正晃荡着要落下来。他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扬起下巴,指了指瘫在隔壁椅子里睡过去的醉汉,道:“可以麻烦你把他抬上去吗?上林谷的脸面以这副模样醉在这里,实在有碍观瞻。”

这请求倒成了少年人的解脱,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走回长廊,把刀卸下装入鸿蒙戒,背起晏珣。

少年与谢厌一道,搭乘客栈的升降梯上楼,又听谢厌吩咐,将晏珣丢入天字某号客房的床上,随后来到谢厌的房门前,想了一想,还是先敲门。

谢厌叫他自己进来,谁晓得推门后,看见的是白猫蹦到谢厌身上的画面。

屋中本就比屋外暖和,坠坠还给谢厌加了个炭盆,烤得角落里的灵植蔫蔫的、分外没精神。

但这温度于谢厌而言正好,他脱下大氅与狐裘,着一件单薄红衣,倚床而坐,霜白长发散在后背与胸前,光泽莹润惹眼,那白猫见状,当即从地面起跳,嗖的跃上谢厌膝头,伸爪子去抓他的头发。

——不仅是抓,还上嘴咬,拿后脚蹬。

坠坠下意识蹙起眉,身体先去脑子,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谢厌床边,将猫丢了出去。

猫在半空迅速调整身形,落地后弓起背脊,绿莹莹的两只眼睛直盯坠坠,喉咙发出一串低吼,俨然一副备战状态。

“这是晏珣的猫,今年约莫有四百岁,算算辈分,你大概得喊高祖父。快,去给高祖父老人家道个歉。”谢厌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开口。

接着又扭头,对白猫道:“他呢,今年才十五岁,正是屁都不懂但拽得上天的年纪,你一个老年猫就别计较了。”

这两句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偏偏猫和人都被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