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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某晏姓醉汉竟不依不饶起来,又哭又闹甚至要撞墙。

谢厌无奈,只好闭眼瞎说:“你爹混账,就那么撒手把你丢下,简直不是人。”

晏珣拍了个响亮的巴掌:“你说得对,他王八蛋!”

谢厌眼角微抽,打算坐回去,谁知刚要转身,某晏姓醉汉竟抱住了他的腰:

“你说走就走,你王八蛋,当年你教我的那套剑法我终于练成了,可你都不回来夸夸我!”

晏珣鼻涕眼泪一股脑往谢厌衣服上抹,环在腰上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儿,谢厌怎么推都推不开,遂放弃,并无奈地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我王八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剑法练得很好,比我当年还好。”

“那是当然,我肯定练得比你好。”晏珣道。

却在此时,谢厌听见回廊上响起第三人的脚步声,头一抬,正好对上坠坠的视线。

青灰色深不见底,像是冻结的湖面,很冷,但能清楚地看见冰层底下,水流细细,浮动涟漪。

“你——”

谢厌和坠坠同时开口。

挂在谢厌腰上的那一坨亦抬起脑袋,被少年的视线一冻,竟哭着嚎了声“老关我错了”,然后缩到谢厌身后不肯冒头。

少年不着痕迹皱起眉头,大步朝谢厌走去,干脆利落地将哭得满脸鼻涕泡的上林谷谷主从他身上撕下来;接着把谢厌按回铺着软垫靠枕的轮椅上,擦干净他腰际污渍,再捞起椅背上的大氅,把人仔仔细细包住,一丝缝不露。

做这些事时,坠坠动作轻柔得过分,生怕弄疼谢厌,但表情十分不好看。完毕后,他退到廊下,走进微雨蒙蒙中。

谢厌偏头,看了他一会儿,缓慢眨眼,试探性道:“谢谢。”

少年不言,一双青灰色眼眸将他望定,许久后,看似平静地开口,但声音凉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