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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后来,他深夜带刀,独身一人闯梁国皇宫,击杀重重羽林卫,逼迫梁王跪地求饶,亲写降书、归顺陈朝。史官记载,那夜他白衣执刀,杀千人,却衣不沾血。

……

这样的据说不胜枚举,阮雪归的事迹,在江湖中盛传。传入牧溪云耳中,自然在尚且年轻的他心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痕,尤其是那句“阮雪归便来指教”,端的是意气十足。

自那时起,牧溪云开始在意阮霰,并多方探听他的消息。毕竟他们定了亲,毕竟他们将在数年之后拜堂成亲、结为道侣,共度一生。

牧溪云并非没有想过,离开远离世俗的悬月岛,前往陈朝帝都西京,去同阮霰见上一面。奈何阮霰事务繁忙,因家国之事东走西顾,多次相约而不得。

他便想着,再等上一些时日,等自己修为境界再高一些,能帮阮霰处理好世俗之务的时候,再去相见。

谁知这一等,便是百年。

如今百年已过,时光走远,他终于站到阮霰面前,对这人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但牧溪云话音落地许久之后,都不见阮霰有所反应。

阮霰坐在轻缓流淌的星辉之下,眼睫未曾有半分颤动,若非宵风撩动他银发与衣袂,便同一座雕像无异。

牧溪云耳朵尖的红慢慢褪去,心中原本已淡去的紧张升起。他垂下眼眸,隐在宽大袖摆中的手逐渐握成拳头,手心里渗出细密汗珠。

一次呼吸之后,牧溪云抿唇道:“阮公子的答案,我早已清楚,但我不会放弃。今日之言,并非为了求得阮公子回应而说,只是不想让阮公子误会了我的行事初衷。”

阮霰终于撩起眼皮,目光由下而上望向牧溪云,轻声说了句“承蒙错爱,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