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我们就走了。”他说,“不能太过深入伊俄斯星域,以免陷入引力沼泽,摆脱不了。”
“引力沼泽”是唐墨挂在嘴边的新名词。飞廉每天都说上几十遍的“恒星坟场”,宋君行实在听不下去;但他提出的“白矮星产房”又因为不太好听且单词“白矮星”在马赛语里的发音非常复杂,没人愿意说,最后还是唐墨解决了这个争议。
江彻和奥维德发现,“引力沼泽”这个词不是唐墨一时兴起制造出来的。
“你在写什么?”江彻问唐墨,“航行手记不是林尼来写么?你也要记录?”
“他写的是他的记录,我写的是我自己的日记。”唐墨从电子记录仪上抬起头,“舰长所记录的内容,跟乘客所记录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而且我是一个对舰艇一窍不通的人,我所记录的其实都是这一路上看到、听到和吃到的东西。”
她点击记录仪,调出了之前写的内容给江彻和奥维德看。
唐墨是从她欠高利贷还不起的时候开始写的。
这是江彻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在浮士德的酒吧里唱歌收入不错,还经常有人送花送酒。
和酒吧里的客人一样,他们全都很喜欢听唐墨唱歌。她几乎什么歌都会,而且什么都能唱,甚至连江慕唱的那首歌她也原原本本地学了过来。只是从未在江彻面前唱,偶尔江彻经过培育室的时候,会听到她和皮耶尔在里面小声讲话,随即便听见唐墨的歌声。
“原来你决定和我们一起走,是因为有客人追求你,说要替你还清所有欠款,下了浮士德就结婚?”江彻看得津津有味。
唐墨皱起眉头:“虽然我这里把他写成一个英俊非凡的年轻人,但实际上,他是一个黑手党。”
江彻:“不止他,你也把自己写得很美啊。绸缎般的长发是怎么回事?你头发不一直都是短的么?每周我都得给你剪一次。而且什么绸缎……你看,都乱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