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然不习惯被人指着,拂开他的手,轻描淡写:“你的初恋情人,从血缘关系上,我要叫他一声父亲。”
至于法律关系,当年他父母离婚之后他就改了母姓,从此与沈邱生老死不相往来。
傅光洲被一盆狗血淋头,那点成熟男士的体面荡然无存,他佝偻着身体大口喘气,喉咙泛上淡淡的铁锈气息,苦涩而酸楚。
顾昭然就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像个高高在上的审判员,审视着他的不堪过往与陈年伤痕。
不知过了多久,傅光洲抬起头来,神色恍惚,一缕额发垂落下来,挡住光洁的额头,为这个风流俊雅的男士平添了几分狼狈,他五味杂陈地看着顾昭然,喃喃道:“你更像你母亲。”
否则他早该认出来。
顾昭然不仅长得像顾女士,连性格脾气都有几分相似。
冷冽,纯粹,宁折不弯,像一杯浓烈的酒,一个火星子扔上去都能烧得人万劫不复。
他跟沈邱生那一段,是他当年的义无反顾,也是如今的羞于启齿,这么多年来他纵横情场,却始终对情场领路人讳莫如深,大概只有面对故人之子的时候,才能近乎自虐地回忆起那段情感。
毕竟人家知道他的底细,还扒了他的底裤。
二十年前,傅光洲还没堕落成个风流浪子,他像许多年轻人一样,活泼、天真、热枕而充满希望,走到哪都像个热力四射的小太阳。
那年他读大三,名校热门专业,前途可期,外表俊帅高挑,人缘奇佳,特别招小姑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