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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要绕开喜马拉雅山脉,所以两年内往返天竺是不可能的,请原谅我,稍微,给贺少爷点了个倍速。

啦啦啦~~~

第91章 减字

正在科举之制是否需改换考功机构的议论甚沸之时,年年在杏园品评天下士的张家女,结束梅园多年的清修,于良辰三月三,终于乘上侍中裴府的迎亲车。

从下聘之日算起,整整七年,却没有人知道,这位洞若观火的奇女子,究竟在这七年之痒中体悟到了什么,又为何决定在这个时节,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

黄昏,浩浩荡荡的迎亲的车队从张府出发,绕行过朱雀门大街,缓缓往裴府前进。喜乐中,新郎裴延首次在皇城外身穿大红衣袍,腰系金佩剑,骑马开道路。

洛书陪着一袭绿衣的品茗坐在车上,原本还好好的,笑说她的花钿和斜红,路途中,刚见几个兄弟拦路设障,催裴延驭马去清扫,刹那,眼眶就红了起来。

“小先生。”品茗刮一下洛书的鼻子,“你本不该缠在这,给你来了,还闹。”

“知道裴郎真心对姐姐,可就是老半年住中书省,不回家宅,跟和尚一样……”洛书丢下车帘子,握紧了花棍子,“不行,一会我要狠打,让他清醒。”

品茗道:“打吧。”洛书又一怔:“姐姐不心疼?”品茗笑道:“也就是这么一回了,往后,你要想打他,我同意也不管用了。”洛书咬着唇,哭了。

张家家风敦厚,崇尚文学,注重风度,下人管教得极好,一路没有多闹,更没有似普通人家那样,发生什么不给钱不让过路的事情。傍晚,裴延护着车仗,顺利地抵达了宅子门口。他是小辈,顺长辈安排行事,直至拜过堂,要吟却扇诗。

风华千古寄明月,得意一朝付长流。

惟愿伊人红袖卷,添香不语此情柔。

香雾氤氲,品茗低眉掩着团扇,眼下是自己踩在软毯的那双绣鞋。裴延读过了诗,触着品茗的手,拿开了扇。扇下,明眸皓齿,唇若丹霞。两个人俱是一颤。

家人轮流贺喜祝福,唯独是洛书哭得不成样子,把花棍子活生生拧成两截。她是太高兴了,可又太舍不得品茗离开,因其病才刚好,还担心着用药和熏香呢。

可,宰辅之家,家事,国事,本就都是国事,拜完堂,四方诸侯全来赴宴了。因裴耀卿常年在外奔波,府中节俭,用度不大,宴堂只照规定,摆了二十席。

洛书见品茗被送去内屋和裴家的姐妹相处,而裴延则抽身去前堂应酬,满院子是长辈,谈论的尽是些科举制举,真假郎君,便只好自己呆坐一炷香,擦擦泪,偷抓过品茗握过的扇子,和沈淑、韩嫣嫣刚到的几个姐妹去别处散心了。

“园子里来了一位抚琴的小郎君,才十岁,那小手嫩得,捏一捏都要出水了。”几人碎碎地笑道,“别哭了,去看看,据说是江南,诶,一看就是江南人。”

洛书这女子,自小便是乖张,追捧苏安时,多少心血功夫抛出去不疼不惜,如今,见着这位拿减字谱子,一板一眼弹琴曲的小少年曹柔,满眼里又只有他。

就像从前有姐姐品茗在榻头陪她说话胡闹,如今没了,也当换个人宠着爱着。

酉时,夕光映得裴府满堂红,钟鼓之音顺着横纵的街道,一声声涌进门中。宾客如云,一袭一袭的紫袍红袍,互相谦让着进府。府中接待,滴水不漏。

热闹之中,一个清瘦而挺拔的影子,出现在众人视线。苏安贺喜来了,还特意让乐童带着琵琶。他很自觉,即使没受嘱托,也做好了即时奏曲助兴的准备。

他也确实愿意,能盼得品茗痊愈,终与心上人百年好合,是何等殊荣之事?

裴延奔前走后,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功夫迎他,却听得身后传来马蹄声,又有一驾双辕车停在门口。苏安回过头,见顾越下了车,一袭素色的衣衫,却支开侍从,不卑不亢地撩开车帘,而后,在众人的议论惊叹声中,缓缓扶出了严凌。

“严左丞。”裴延拱手行礼,微微神怔,欲言又止,终是笑叹口气,“顾郎。”

说是同来,又怎知来的代价各不相同。就在不久前,顾越使季云联络许、刘等几位在旗下分过赃的官员,又和王庭甫的库部通过军账,替严凌和九龄公从户部内部烧起一把火,直到把侍郎萧炅熏回老家,方才得来这婚宴之上的一席之地。

苏安目送着裴延把新客往尊堂安顿,自己则去门房处交礼,而后,瞄了一眼酒席,那些持筹的酒纠皆是教坊或太乐署新人,只有三四个眼熟,还叫不出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