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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洛阳又被卷入了一场盛事。从四方汇聚而来的人们,或野心勃勃,或闲云野鹤,或恣意,或拘谨,或雅,或俗,全都抛下一切,准备好好地享受音乐会。

洛河的两岸,建起成片的用于观看赛事的阁楼,天津桥左右,停泊着数以千计的舟船,各州县的旌旗点缀在商铺与民宿之间,参差栉比,如锦绣连绵不绝。

市仓外堆放的白梁粟油光发亮,如同流脂那般,无一人看守,无一人偷盗。

外教坊门前,少女们嬉闹着把名帖递去,内侍省宦官的几件袍衫凸成青碧罗裙海中的几点沙洲;渡口,一件件三彩瓷器漂浮在男子的肩膀上,那样的惟妙惟肖,就像是真的牛、马、猪、禽骑着人在走;天津桥,诗人游吟在画廊,闻声不见人,一件件丝衫如云飞过,几个孩童刚踩住他们的影子,抬头,再难觅容颜。

当此,洛河南北开起了两家新乐坊,一家名南牡丹,以唱曲为主,一家名北牡丹,以乐器为主,行人不问还不知,那是苏莫谙的三花聚顶,为酺宴添喜。

梨园众家这才发现,苏安是个鬼才。

他虽不争入破,也不抢主声部,却用妙运琵琶的三只眼,和无数的乐工切磋,不分对象,不分场合,其中有杂技人、贩子、书生、官员、王侯、妃嫔、公主甚至是至尊圣人,不仅把调式、曲词、乐器和弹奏工具都记录成册,美其名为《乐府闲录》,据说,还把编曲时“删繁就简”的思想捏成了独门绝技——牵曲

什么是牵曲?其实苏安只是大抵在心中想过一想,不小心随口说出去而已。

为了迎战,苏安决定提前回紫微宫进行集训,这意味着,他不能和顾越同居。

是日,阳光灿烂,步辇到了大门口。顾越送苏安,笑着道:“河阴还有事,我不能去看你比赛。”苏安眨眨眼:“好啊。”语罢,转身而去,登凳上辇。

顾越一路追到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