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沨家在一个老街区,陈年破旧的几栋老楼在附近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显得格格不入。
附近有几个无人处理的垃圾堆,在尚未褪去的暑热下散发着浓重的臭味。
楼道里光线昏暗,又堆满了杂物,沾满积灰和油污的窗户被人砸破了,嗖嗖地往里灌着风,墙根底下还堆着几个深绿色的酒瓶,倒下来滚到裴沨脚下,被他轻轻一脚抵了回去。
刚走到二楼,他就听到楼上隐隐地有小女孩的哭声,等走到家门口,发现门没有关,微微敞开着一条细缝,小女孩抽噎的哭声更响了,偶尔还能领到皮带抽在皮肉伤响亮的击打声。
裴沨很漠然地将门推开,看到裴诺诺正坐在他卧室门口,抱着膝盖哭得满面泪痕。
她从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到了裴沨在门口的身影,爬起来光着脚就往他身边跑,一下子扑到裴沨怀里,伸着胳膊抱住他的腰。
裴沨用拇指给她揩了揩眼泪。
旁边屋里的女人在嚎啕大哭,裴沨刚想带着裴诺诺回卧室,那个男人拎着皮带满身戾气地出来了,猛地一下摔上房门,把女人心惊肉跳的哭声关在了门内,门摔上的一瞬间裴诺诺跟着抖了抖。
裴念忠看着吓得惊慌失措直往裴沨身后躲的裴诺诺冷笑了一声,也没管他们,自己去厨房柜子里开了瓶老白干,拿出酒盅和一碟花生米坐到电视旁边。
裴沨拉着裴诺诺的手腕,正想带她回卧室,路过裴念忠身边,猝不及防被甩了一皮带,抽到了脖子上,啪得一声闷响,立时红肿起来,裴诺诺呜咽了一下,差点哭出声,自己抬手捂住了嘴巴,眼泪顺着手指缝隙流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