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听出严阁老话里话外在指责他中饱私囊,眼神带了些冷意,道:“严阁老这是何意,暗示本王对陛下不忠?”
他倒是想奏,但如过提前上书走流程,从开春磨到今年冬日,怕都是定不下来。
谢湛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在北境坐镇时,管京城怎么参他,他照样调兵。
“端王替朕打理边关,着实辛苦。”皇帝皱了皱眉,看上去脸色并不是太好,却依然笑道:“相信端王不事先秉奏,定是有苦衷的,只是这蛮人的物资……”
谢湛心下一顿,知晓来了,然后道:“陛下也知林将军风格,五成充作军饷,另外五成便会奉给陛下。”
每年朝中拨给北境的军饷,十有八九都是陈粮旧棉,铁器也生锈,也短斤缺两,哪里够用。要不是北境军自给自足,发展商业,是不是还出去发波财,现在怕都饿的面黄肌瘦,哪里拿得起兵器保卫国家。
“去岁江北河道洪涝,今年三州又逢大旱,今年怕是要委屈一下北境军,为百姓生计着想。”皇帝这倒是打起了精神,和气地道:“想必以端王仁爱,也是能理解同情百姓疾苦吧。”
谢湛心里冷笑,这不过是找一切机会克扣北境军饷银,偏生还安上了个他无从拒绝的理由。若非他的军饷还有其他来源,他当即就转身离朝了。
七皇子上回与端王交恶,最近屡屡不顺,不仅自己看中的人才没提拔到该有的位置,还被使了绊子,心下知道自己已经与端王不是一路人,便也附和着皇帝道:“北境军向来以忠君爱国著称,百姓有难,当然义不容辞。”
七皇子党众人纷纷称是。
谢湛忍了又忍,心里极怒,却没有当庭发作,只是略略拱了拱手道:“臣自是同情百姓,但今年北境军粮饷也未发,若是离了这批粮饷,若是外敌来犯,怕是士气低落,军心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