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饷再过几月,待国库缓过来,定会发给北境军的,端王不必担忧。”皇帝笑道。
谢湛又不天真,知道这不过是个空头支票,若是指望朝庭的饷银,边关早凉了。
但灾民的确不能不救,他咬咬牙,道:“臣遵旨,不过,这赈灾的钦差,陛下有何人选?”
去岁的河道钦差许敬谦,拿了大笔河道银子中饱私囊,却又因为自己推了替死鬼得以摘干净,如今还入了内阁。
若非最后谢湛拿了私库暗中散钱散银,救人无数,河道上的灾民求生不得,怕是真的光棍的一扯大旗就反了。
皇帝克扣端王,散端王的财,两个斗的像乌眼鸡一样的皇子自是踊跃。
陆续有数个臣子知晓这是难得的扬名立万机会,纷纷出列道:“臣愿往。”
谢湛负着手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扫过众人,然后看着许敬谦也出列这肥缺,眼底沉沉如墨,看不清神色。
而朝中众人,或是暗中做了许敬谦的后台,或是无形中站了队,他没被查出证据,反倒是手下的人挡了枪。而那大笔的灾银不翼而飞,众人却像患了失忆一样忘得干干净净。
发国难财,当真可恨。
他身在北境,虽知京城繁华之下,隐藏的是腐烂。
但他万万没料到,从皇帝到朝堂,里里外外都烂透了,除却几位声音细弱无力的古板文人,几乎没几个干净人。
谢湛抿起唇,隐藏在袖口下的手攥成拳,几乎捏出痕迹,他着实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