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离开后,谢韵之又用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完全接受了自己把燕澜给睡了和燕澜喜欢自己这两件事实。
昨晚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都想不起来,可是在楼下的记忆他能模糊想起一点,他隐约记得是自己先把燕澜拉进怀里的,他甚至隐约想起了当时燕澜脸上温柔的神色。
原来燕澜喜欢他……
这个事实带给谢韵之的震撼程度不亚于他刚睡醒时发现燕澜光着身体睡在他的怀里。
愧疚和懊悔像十万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上,他根本没有办法理性地思考问题,满脑子都是刚才燕澜背对着他穿衣服的样子,还有他那句安静又羞怯的手语。
他不用“想要”表达,而是用“只要”,没有任何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谢韵之不想给他也不勉强,说走就走,连一枚纽扣都不留下。
谢韵之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燕澜对他的感情,在他的记忆里两人见面的次数加在一起一只手就数完了,燕澜怎么会喜欢他?!难道只因为几年前他们见过?
可是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他连一点也想不起来,他记忆里和燕澜的初次见面就是他来上班的那一天,而他后来甚至连他叫什么都没有记住。
纷乱的思绪像两根极粗的麻绳打了个死结,谢韵之越想心里便越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燕澜,可他不能用愧疚去回应他。
燕澜在离开谢家前悄悄地去了天天的房间,天天还在睡,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天天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给熟睡的孩子掖了下被子,站在床边定定地看了那张小脸一会儿,才不舍地拿起自己的帆布包离开。
他走的时候没有惊动阿姨,偷偷走的,昨晚谢韵之睡着了他也睡着了,根本没有清理,他走出去打车的这一路内裤都湿了,十分难受。
然而更难受的是他的腿还是软的,一段路走走停停,花了比平时一倍有余的时间才回到宿舍。
杨晓乐还在睡,一个卡通眼罩几乎遮去他半张脸,睡得都打起了小呼噜。
燕澜轻手轻脚地抱着衣服走进卫生间,疲惫不堪地自己清洗,好像怎么也洗不完,他的锁骨,大腿内侧,甚至连胸口都遍布着吻痕和牙印,每一个都清晰泛红。
没什么可后悔的,是他自己心里愿意,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反正兼职也已经结束了,虽然少上了一节课,大不了就少收一点钱,以后应该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燕澜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心想,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