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最后,坏事做尽的大反派在大女主,大央朝二公主鄂颜手里死得挺惨的。
后来闺蜜告诉她大结局的时候,她还说死得好来着。现在么……
“小姐。大夫来了。”
苏白目光呆滞地思考着自己并不光明的未来,有个衣着素净的盲眼中年妇人被人搀扶着不宣而入。
好歹看了那本书一小部分的苏白,虽然对于未来如何死里逃生暂时还没有思路,好歹对眼下的处境稍微有了点底。
那个盲眼妇人是她的乳母蓊娘,也是在原主的父母去世后一手将她教养大的人。论心肠的歹毒,手段的高明,要说原主是十分,这位阿姨就是一百分。原主很多人神共愤的决策都有这位看起相当无害的妇人的影子。
苏白回忆起那本书开篇一些人物的遭遇,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
“听说小姐嗓子不适不能言语?”蓊娘合着盲眼,拂开身旁婢女搀扶的手,仿佛可以看见似的避开所有障碍物径直走到苏白跟前。
苏白的桌案与书柜,府上的婢女半点不敢靠近,蓊娘却毫不避讳。
至于蓊娘明明双眼皆盲,为什么跟可以见物似的能避开所有障碍,苏白并不奇怪。原主这位乳母,除了心肠歹毒手段高明,武力值也颇高。原主有次暗杀行动派去的人不仅失败了,还落入了朝廷手中,就是蓊娘亲自出手收拾的残局。
苏白怕露馅,本来就够谨慎小心的,眼下面对蓊娘这样的厉害人物更是慎之又慎。她没有言语,只是依着房中陈设和身上衣着的风格猜测出来的原主性格,极冷极淡地点了下头。不过转念一想眼前站着的是位盲人,根本看不见她点了头,便惯性地想开口应声。好在她反应够快,嘴张到一半时及时意识到自个儿在装哑,不能说话。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她不能说话,蓊娘又什么都看不见,别的婢女全都垂着脑袋压根不敢看这边。这要怎么交流呢?
正在苏白为难的时候,蓊娘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似的道:“伸手。”
这语气才是真的冷。如果说苏白故作清冷的态度是三月微雨只着了薄衫的晨,那蓊娘短短两字所透出的噬骨寒意就是腊月北境光着身子的夜。
苏白忐忑着,害怕着,犹豫着,迫不得已地将手伸了出去。她不能有任何惹人怀疑的反常举动!
蓊娘伸手不轻不重地叩住苏白纤白似玉的手腕,用食指和中指探了探脉象,面无表情地又吐了两个字:“伸舌。”
苏白纳闷着乖乖伸出了舌头。看不见的人切脉或许没问题,可是舌头怎么看?她正想不明白的时候,蓊娘抬起刚探过她脉象的食指和中指,飞快地在她舌尖蹭了一下,然而放到鼻下闻了闻。
!!!苏白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尖叫。
她刚才,是被摸了舌头?这位姐姐来之前洗手了吗?
苏白好想漱口。不过也只敢想想,她僵硬地杵在原地,脑子转得飞快,努力分析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是中毒就好。”蓊娘的面色稍微和缓了一些。“具体什么病症,让大夫瞧看一下吧。”她只精于毒/物,并不会看寻常病症。
明间里,苏白被人簇拥着在上位坐下,手腕被婢女捧着轻轻放在了案几的软枕上。这个架空的时代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格,大夫就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替她请脉。
“贵人脉象与往日略有不同,不过并无异处。”老大夫一手把着脉,一手捋着下巴上稀疏的长须道:“这病有些蹊跷,老朽需施针探问一下。”
一直假装平静的苏白快要崩不住了。老大夫掏出的针又粗又长,吓得她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她也不是没去中医院针灸过,记忆中明明没有这么粗长啊!她不敢想象身体里扎进这样可怕的东西,可要是不扎针,势必就要说话。一旦开了口,离露馅可能就不远了。
她要怎么解释原主身上的变化才不会被当成疯子呢?穿越什么的,鬼都不会信啊!
苏白朝蓊娘所在的方向抬了抬眼,对于蓊娘的恐惧瞬间战胜了对眼前大棒针的恐惧。豁出去了!熬过这几天等所有人都相信她莫名其妙地彻底成了哑巴就好了。
来吧!让苦难来得更猛烈些吧!
苏白咬紧后槽牙,拿出壮烈赴死的气势,闭上双眼不忍心看接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感觉手掌被人握住了,然后指尖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她受了惊吓本能地把手往回缩,很快就被更大的不容反抗的办量重新拽了出去。
“大夫,施针吧。”是蓊娘的声音。
难道现在握着她手腕的人是蓊娘?苏白彻底不敢动了。
针尖在指头上试了试位置,忽然就扎了进去。
十指连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