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找个机会,让我试试?”

凌天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陈老哥看得心头一动。现在做面点的田兴店长早就不想让他干了,只是苦于没有人接手。

陈老哥决定试试,凌天这人他了解,说话从来不说满了。既然他说比田兴做得好吃,那就肯定是有十足把握才这么说的。

“那行,我去找老郑商量商量,你可别临场掉链子,让我没脸啊!”其实丢脸都是小事,关键是他跟田兴还维持着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不管凌天这事成不成,他都算是跟对方彻底撕破脸了,万一以后上班还要天天对着,不够膈应的。

凌天当然知道陈老哥是跟他熟才这么说的,笑着点点头,“行啊,你就放心吧。”

冬天天黑得早,两人刚刚回到村里,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凌天想了想,脸虽然不痛了,但他还是跟崔墨白去了知青点。跟知青们聊聊天,总好过回家听洪桂花阴阳怪气。

他这么选择确实是对的。石老大和石老二在家里听着洪桂花摔摔打打,指桑骂槐,实在受不了了,第二天就找了人来修灶台。

他们宁愿在露天炒菜做饭,也不想在忍自己老娘的那张臭嘴了!

他们这么做也是因为现在农闲的人多,修个土灶也只需要石头和黄泥,另外再买点糯米熬成浆糊掺里面就行了,费不了几块钱。何况冬天雨少,换成春夏,他们肯定不敢这么干。

唯一没修灶台的就只有凌天了,石老二遇见他,还有意无意地撺掇着让他也给自己修一个,凌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石老二临走还很不高兴,“我好心提醒,你不听就算了,别到时候被人骂成是贼,还要连累我们……”

凌天懒得搭理他,他这两天不是吃小知青送的饭菜,就是进山里打猎解决的。石家人天天摔盘子掀桌子,斗成乌眼鸡也不关他的事。

他知道石老二的心理,无非就是觉得他没有因为修灶的事情被洪桂花骂,想拉他下水罢了。其实作为提出分家的罪魁祸首,凌天受到的指责是最多的,只是他是局外人,洪桂花骂得再难听他也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往心里去……

又过了一天,陈老哥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凌天以为没戏了,正要另外打算。谁知第三天天刚亮,就有店里的学徒急匆匆骑着自行车来找他。

“你就是石凌天吧,快跟我去店里!”那学徒一脸着急的道。

从学徒口中凌天知道,原来上面的领导突击视察,做面点的田师傅却找不见人影,店主火了,直接让学徒来接凌天去试工。

凌天来到店里,跟店长打了个招呼,刚站在操作的案板前。睡眼惺忪,眼下两个硕大黑眼圈的田兴也打着哈欠从门口进来了。

原来是他的侄子兼学徒田有文,听说了店长另外招人的事,心急火燎地找了好几个村子,才在田兴从他的狐朋狗友那里叫起来。

凌天抬头一看,这田有文还是个熟人,就是他们第一次来店里买包子,糊弄他们肉包没有了的小青年。

田兴看见凌天站在自己的操作台前,脸色变了变,转头对着店长老郑道,“老郑,既然我人都来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两手的三脚猫就算了吧?”

老郑看他哈欠连天样子,哪里不知道他又打牌打了一个通宵!当即没好气地回怼道,“有没有本事,那要看人做了再说。就算人手艺差一点,只要勤快肯干,我也不介意留下他!”

这个田兴,爱赌还喜欢占小便宜,迟到早退不说,店里剩下的食材经常被他私自拿走,店里没一个人喜欢他的!

田兴不屑地嗤了一声,老郑以为找个三脚猫就能代替他了?等人翻车了,他才知道会说大话的愣头青没用,能做还是得他这种老师傅。

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田兴走到案板前面,硬是将凌天挤开,“让让,挡着道儿了!”

凌天没跟他计较,顺势让到了旁边。

田兴举着手,招呼田有文,“愣着干什么,来帮忙。”

“哦。”

田兴本来以为凌天就是跟乡下厨子学了两手,根本没把人看在眼里。可是见凌天一边搅和,一边稳稳地掺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揉面手法老练娴熟,活像当初他跟着学做面点的老厨子似的……

田兴手一抖,不小心多倒了半瓢水进面粉里,他脸色当时就绿了。本来嘛,他通宵了一晚上,本来就精神不济,眼睛又时不时注意着凌天,不出错就奇怪了。

老郑看得摇头,不过看到凌天,他又高兴起来——是个可造之材!

凌天一边发着面团,一边又准备了三种馅料,纯肉的,豆干白菜的和猪油咸菜的。炒料的时候,他精准的火候和技术又让老郑惊喜非常,转头问陈老哥,“你这小兄弟手上功夫可以啊,做了几年了?”十几年的老师傅手都没这么稳的,如果不是看凌天年轻,他都想说十几年。

陈老哥一脸与有荣焉,可是老郑的问题他确实不知道,只能含糊了过去,“这个,大概有几年了吧……”

再看田兴那边,因为准备不足,又出了错需要补救,显得手忙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