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祁隆长老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掌门安抚他:“师弟不用担心,如果不是那个人,我也万不敢这么赌的,那个人虽然当初杀仙屠魔,可是对于凡人确实仁至义尽,哪怕是卑贱如娼妓,都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我也不过是想要借一借他的势,他不会介意的。”

当初那个人死得那么冤枉委屈,也没看他想要对他们这些家伙进行报复,他是那么爱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的凡人。

可惜凡人却不爱他,反倒害怕他的强大,多么讽刺。

接着掌门忍不住开玩笑道:“当然要不是那个人,而是以前的那些被屠杀干净的神仙遗留下来的孽种,我是万不敢赌的。虽然一样强大,不过就像那个人曾经说得那样,这个世上,神仙还是死绝的好。”

明明在外面津津乐道宣扬自己手上掌握了好几处神仙遗留下的传承宝藏的三白门掌门,真正说起那些个神仙来,脸上也毫无敬意,倒是嘲讽颇多。

“不过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早就把神仙杀了个干净,怎么会留下孽种,这比那个人成了神仙还要荒谬!”掌门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刚刚还有些担忧的祁隆也摇头失笑:“师兄还是这么促狭。”

——

简清风带着块石头就上路了,他在拿到石头后,第一时间就把它扔储物袋,再也没有看过,他的行程很快,用着门派的传送阵到了附近的大城池,接着再御剑飞行,不到一天就到了娄山镇。(靠双腿赶了一个月路的圭柏柏流下羡慕的眼泪)

到了娄山镇,简清风眼中藏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厌恶,如果真有什么能够挑起他内心的情绪,那么娄山镇的那段回忆绝对可以登上榜首。

此时已经当上首席的简清风回想起曾经在娄山镇街道上行乞,为了几个馒头朝人作揖,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走在街道上,看那地板砖就想自己曾经在那里跪过,看街道边开张的饭店,就想起自己在这家店门口自己曾经被人像狗一样撵过。

通通都是糟糕至极的回忆,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但是现在,他连再去那家曾经欺负过他的店铺找回场子的心情都没有。

从储物袋里拿起那块石头,包裹这块石头的玉石从到娄山镇地界开始就猛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好像在提醒他,就是这里了。

简清风不明白,到底是这石头,还是因为娄山镇曾经糟糕的经历,他的眉头就没松展过,一直被一股不知名的暴躁厌恶的情绪所充斥。

叫喧着让他毁掉这一切。

简清风忍不住伸手捏碎了包裹石头的玉石,在那玉石碎裂过后,这块普普通通的顽石在他的手心剧烈的颤动起来。

他不由得费了点劲捏着,才能让石头安分的待在他手心,而不是掉落在地面上。

只是这个劲好像有点大,这个顽石就这么在他的手心碎裂,简清风隐隐感觉到从那块石头内部传来一股狂躁的力量,他下意识的抵抗,接着就整个消失在了娄山镇来来往往的街道上。

巨大的火焰猛地朝他袭来,那火焰邪门得很,一挨着他就像是碰到什么易燃物一般,剧烈燃烧起来。

简清风不得不有些狼狈的抵抗着火焰,他很快给自己支起了一个防护罩,但是那些诡异的火焰虽然一时被他排斥在外,但却像是能啃噬他的灵气一般,他这个防护罩支撑不了多久。

而火焰却像是没有尽头,他身陷在这无涯的火海之中。

第十二章

圭柏柏面对娄越楼的目光,竟有一种不敢跟人对视的感觉,好像会被从眼里看出自己那深藏内心的痛楚和不堪。

他这些年着实是过得一塌糊涂,一直在痛苦和后悔的情绪里沉浮,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蜷缩在那阴暗的,不敢见人的角落里,像尸体一般,发冷发臭。

而娄越楼的目光就算躲开了,却好像仍旧戳开了他虚张声势的外表,触及到了他那不堪的一切。

是啊,多么可悲。圭柏柏心里自嘲的想——

看起来这么光鲜靓丽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实则也是个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圭柏柏脸上猝不及防之下,浮现出刹那的难堪和脆弱,就这么直白的显现在了娄越楼的面前,他躲避的姿态更是几乎是把自己的弱点直接送到娄越楼的手上。

但娄越楼却出乎意料的——他应该幸灾乐祸,最好再嘲笑几句,那些刺人的话几乎不用准备就能脱口而出,这是他进攻他人的本能。他是该得意的。

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那应该得意的心情,在看到这应该散发着冷漠的,高高在上的,再不济也是骄傲的,自信的眼里,那么明显的慌张和脆弱。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匆匆的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