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轻叹一声。

饶是他有心随谢瑾年入京,却也不能开口了。

显然,那谢家娘子已然成了谢瑾年的软肋,替谢瑾年护好了软肋,免除他的后顾之忧亦是同样重要:“公子请放心,老夫必将少夫人全须全尾的护送至京城。”

谢瑾年恭恭敬敬作了个揖:“有劳先生。”

蔺先生揪着胡子避到一旁,瞪谢瑾年:“莫折我的寿!”

谢瑾年朗笑。

笑得蔺先生眼见要恼了,谢瑾年看了一眼外边大黑的天色,道:“天黑了,我该去见我家娘子了。”

蔺先生摆摆手,连骂色令智昏的心都没了。

不敢,也是懒得骂了。

灵堂里。

静姝抱着小崽儿,一把一把往火盆子里扔着纸钱。

时不时用帕子抹抹红肿的眼角,便有两行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砸在雪白的丧服上,好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谢瑾年隐在阴影里,默默地看了一眼,便觉得心里发疼,恨不能立时把她拥进怀里,好生抱一抱,疼一疼。

耐着性子,待得灵堂里的无干人等退了个干净。

谢瑾年悄无声息地进入灵堂,从身后把抱着小崽儿的静姝拥进怀里,低声道:“辛苦娘子了。”

方才看着那些人一波一波地退出去,静姝心中便有了揣测。

此时被谢瑾年拥进怀里,静姝霎时便松了浑身的劲儿,靠在谢瑾年身上,哑着嗓子哼哼:“让我靠会儿,累。”

谢瑾年垂眼,不错眼地看着怀中娇娘,指腹轻抚静姝红肿的眼睛,轻笑:“娘子胆子倒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