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勺子, 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口假牛乳送到静姝嘴边,谢瑾年略作沉吟, 低声道:“今上老迈,储位空悬,朝中局势暗潮涌动, 诸般计划难免会有变动,为夫……”

静姝吞了口中嫩滑的假牛乳, 点头:“妾身明白, 夫君先说一点点。”

说完便捏起一个蟹壳埋头吃里面的蟹黄和蟹肉。

看着他家小娘子大快朵颐, 谢瑾年忍着笑用指尖戳戳静姝鼓鼓的脸颊, 慢条斯理地道:“端肃郡王身陷虞州, 至今下落不明, 此番未必能安然返京。”

嗯?

谢瑾年冷不丁提起端肃郡王, 这绝对是话里有话啊。

静姝慢吞吞抬起头,舔走挂在嘴角的蟹黄,歪头看着谢瑾年, 问:“夫君此言何意?”

谢瑾年指腹抹过静姝嘴角,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不动声色地端量他家敏锐的小娘子。

潋滟多情的眉眼里,藏着了然,亦隐含着不赞同。

到底是被文贞公捧在掌心里的掌珠,饶是在文贞公亡故后经历了些磨难,心底依然是纯善的。

不舍得破坏他家娘子的良善,亦不愿用人间残酷污了他家娘子的心。

谢瑾年不动声色地另做措辞,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填填减减,变成了:“为夫的身世你也知晓了,若是端肃郡王在虞州地界儿上出了事儿难免会惹得圣上猜忌,是以为夫才不得不又病了这一场。”

这话说的乍听起来合情合理,就是怎么都觉得有点多余。

谢瑾年可不是会说这种废话的人。

静姝不禁有些狐疑,盯着谢瑾年审视了片刻,却也没见谢瑾年有半分心虚:“夫君可是要病到端肃郡王安然返京?”